“知道了姑娘。”南星领命,“我又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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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後清晨,天色方明。
云京一行人姗姗来迟,为首的老太监不肯入内,只说有圣谕。
谢旻允瞥见他身後的人,心中倏地一紧。
那是宫里齐妃的胞弟,名叫齐霄,他早年在南境孟维清麾下,军功不少。待他们都起身,老太监退後一步,站在齐霄身後。
“陛下的意思,想必几位都明白了。”齐霄向他们行了礼,“关将军,幽州之事……陛下甚是不悦,朝野之间也略有物议,瘟疫之事你亦要担一个失察之责。陛下命我代行军权,是要给朝野上下一个交代,这些日子,几位暂且歇歇吧。”
“这消息传得倒快。”关月说,“是否还要命褚老帅回京述职啊?”
“待微州的奏疏抵达,说清事由,便不好再僭越了。”
“齐将军想怎麽僭越啊?”关月上前笑问他,“杀了我吗?”
齐霄也笑:“说笑了。”
“京墨,你先领医官去安置。”关月稍顿,“齐将军,这边请。”
“军务紧急耽搁不得,公公勿怪。”谢旻允说,“您随我来吧。”
“小侯爷客气。”
谢旻允与他走到无人处时,忽然问:“姨母近来可好吗?”
“皇後娘娘在宫里,怎会不好?只是时常记挂您。”老太监笑眯眯道,“前些日子是侯夫人忌日,皇後娘娘夜里难安,不过太子殿下时常入宫宽慰,小侯爷不必担忧。”
“公公瞧着面生。”
“奴婢当的不是什麽要紧差事,小侯爷不认得。”
谢旻允失笑:“代传陛下圣谕,这还不算要紧差事?”
“原是陛下跟前的人领这差事,可是不巧害了风寒,这才换了奴婢。”
“陛下跟前的?”谢旻允一顿,“文公公?”
“小侯爷您可真会说笑。”老太监急道,“自然不会是文公公。”
“您别急呀,我就随口一说。”谢旻允安慰他,“太子殿下的病可好些了?”
“有太医照料着。”
“那便是没见好。”
老太监看上去似是要哭了:“小侯爷您……”
“齐将军一路上好说话吗?”
老太监不说话,只轻点头。
“害了风寒。”谢旻允仿佛自言自语,“可真是巧。”
老太监笑眯眯道:“是啊,皇後娘娘也这麽说。”
“劳您回京後代我向姨母问安。”谢旻允推开门,“您一路辛苦,我尚有军务,告辞。”
关月则一路与齐霄出了帅府,街上行人尚疏。
“将军这是要带在下去何处啊?”
“您可别这麽叫我。”关月停步,“如今我停职,齐将军慎言。”
“要去何处?”
关月随意理了理衣袖:“军营,我将帅帐让给您。”
“不住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