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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第1页)

黑色的防弹奔驰s600一路南下,悄无声息地滑入一条看似寻常的胡同深处。胡同口有不起眼的岗亭,车辆经过时,身着制服的人员扫过车前挡风玻璃下放置的特定通行证,随即颔首放行。

无须多言,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透着一种森严的秩序感。车内的陈汉升,手心已然沁出一层薄汗。一听说“大人物”叁个字从唐振天嘴里吐出来,他本能的第一反应是兴奋。筹谋了这么久,终于要接触到更核心的层面了吗?

紧随其后的便是惶恐,跟真正的权力家族比起来,他陈汉升只能算做草根。接近真正高门大阀的时候,总会有近乎本能的敬畏与不安,生怕一言不慎便万劫不复。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唐振天,声音里有罕见的怯意:“大哥……要不,今天这场合,我还是不去了吧?我怕嘴笨,不会说话,再冲撞了贵人……”

若是放在以往,陈汉升是削尖了脑袋也想挤进唐振天他们的聚会。那时他需要像个最伶俐的小厮,赔着万分小心,从这些爷们儿酒后茶余的只言片语中,捕捉那些可能转化为金钱的内部消息,甚至忍受他们的肆意嘲弄也在所不惜。

他曾被他们当众调侃是“唐家捡来的钱耙子”,被讥笑“一身名牌也盖不住泥腿子味儿”,被灌酒到钻桌底只为他们一笑……所有的屈辱,他都咬牙忍了,因为那是他能付出的最廉价成本。但今天,唐振天如此郑重的态度,让他直觉感到,这次的“大人物”分量截然不同,风险与机遇都超出了他的掌控。

唐振天内心嗤笑一声,暗骂陈汉升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怂包”,但面上却依旧和善。他甚至还拍了拍陈汉升的肩膀,语气带着罕见的的耐心:“啧,瞧你这点出息!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今天这位周老板,跟你一样,也是做生意的,场面上的明白人,你们俩肯定有得聊。”他顿了顿,抛出了更关键的信息,“他亲弟弟,跟我是一个大院光屁股玩到大的交情,论起来,周老板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兄长。他老师,林首长,前几年在康省主持全面工作,是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这才刚调回中枢不久,下一步……呵呵,是要准备入委的。”

“入委”两个字,听得陈汉升呼吸都屏住了。那是通往权力巅峰的台阶,凡人但凡能沾染一点,都能鸡犬升天。唐振天继续道,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再说了,汉升,你毕竟现在也算我们老唐家半个女婿,总缩在后面怎么行?也该带出来见见世面,认认人。以后很多事,总不能一直让我这个做大哥的替你冲锋陷阵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然是恩威并施,不容退缩。陈汉升只能硬着头皮,挤出笑容:“大哥提携,我明白。”

本以为最终的目的地是哪个装潢豪华的会所,这事唐振天那群狐朋狗友的一贯风格。

没想到车子最终在一扇毫不起眼的乌木门前停下。没有招牌,没有霓虹,只有门楣上悬着的一盏小小的羊皮灯笼,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唐振天整了整衣领,深吸一口气,脸上那点玩世不恭瞬间收敛,率先下车。

穿过一道影壁,里面别有洞天。是典型的中式庭院,曲径通幽,廊腰缦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湿土青苔的气息,极致的静谧将外面的车马喧嚣彻底隔绝。一位穿着素色旗袍的侍者无声地在前面引路,脚步轻得听不见一点声音。

进入包间,里面的陈设更是低调到极致,却又处处透着不凡。花梨木的家具温润如玉,多宝格里摆放的瓷器看似朴素,却可能是拍卖会上压轴的珍品。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落款是一个足以让收藏界震动的名字。

主位上,坐着一位看起来约莫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中山装,没有戴任何饰品,面容清癯,眼神温润,脸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并没有刻意摆出什么姿态,但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就自然成为整个空间的中心,

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无形弥漫开来,陈汉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意料之中的冷遇并未到来。那位周老板见到他们进来,很是随和地站起身,笑着对唐振天点点头:“小天来了。”目光随即落到陈汉升身上,礼貌的点点头。

唐振天连忙上前半步,微微躬身介绍:“周哥,这就是我妹婿,陈汉升,年轻有为,自己搞了点小生意,做得还不错。汉升,这位是周老板。”

陈汉升赶紧挤出最恭敬的笑容,腰弯得更低了些:“周老板,您好,久仰大名。”

“呵呵,小陈是吧?坐,别拘束,到了这儿就跟到家一样。”周老板的声音温和醇厚,他竟亲自拿起桌上那把古朴的紫砂壶,要给陈汉升斟茶。

陈汉升吓得魂飞魄散,连声道:“不敢不敢!周老板,使不得!我自己来,自己来!”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接壶,动作慌乱又滑稽。

“诶——”周老板轻轻一挡,带着四两拨千斤的力道,依旧和蔼地笑着,将那盏清亮透彻的茶汤稳稳注入陈汉升面前的建盏里,“这有什么使不得的?小天我看做亲弟弟,你是小天的妹婿,论起来都不是外人。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

一家人”,让陈汉升受宠若惊之余,后背的寒意却更重了。他双手颤抖地捧起那盏温热的茶杯,恨不得立刻一饮而尽以示敬意,又怕牛饮唐突,动作僵在那里,额头上又冒出一层细汗。

接下来的时间,更像是一场耐心和定力的煎熬。周老板绝口不提任何正事,只是闲聊。从北市今年的天气聊到康省的风土人情,从紫砂壶的鉴赏聊到最近某场拍卖会的趣闻,话语间偶尔不经意地带出几句对宏观经济的见解,或是对某个行业政策的精准点评,都让陈汉升听得心惊肉跳,又拼命记住每一个字。他知道,这些看似随意的闲聊,每一句都可能价值万金。

唐振天在一旁熟练地捧哏,气氛营造得极其融洽。但陈汉升心急如焚,他知道对方必然有所图,而且所图甚大。可对方就是不开口,这种悬而未决的状态最是磨人。他只能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小心应对,脸上赔笑,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酒过叁巡,菜过五味。侍者悄无声息地撤下残席,重新沏上一壶顶级的金骏眉。琥珀色的茶汤在雪白的瓷杯里荡漾,散发出馥郁的蜜香。

这时,周老板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沫,目光似是不经意地瞥了唐振天一眼。

唐振天立刻心领神会,轻轻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身体微微朝向陈汉升,语气变得正式起来:“汉升啊,听说……你手里捂着不少那个什么……nft,是吧?就现在国际上很火的那个数字艺术品?”

来了!陈汉升心里咯噔一下,但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地。

他脸上立刻堆起诚惶诚恐的表情,心里又带着几分得意,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些。既然对方看中的是他的筹码,那他就有了对话的底气。

他刚想按照准备好的说辞开口,却不料唐振天根本没给他发挥的机会,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周大哥今天叫你来,没别的意思,更不是要占你便宜,抢你的东西。”唐振天语气严肃,“咱们都不是那种吃相难看的人,规矩懂。”

他手肘撑在桌子上,虚虚的伸出两根手指,:“我们按现在市场上的行情价,用y结算。但是咱也不让你吃亏,在这个基础上,再加20的溢价。怎么样,汉升?大哥这安排,够意思了吧?”甚至连y跟h之间的差额都考虑到了,这是一点便宜都没占他的,唐振天觉得很够意思了。

居然……不是明抢?甚至不是压价,而是主动加价收购?

陈汉升心里瞬间掀起惊涛骇浪,狐疑到了极点。这太不符合他认知里这些人的行事风格了。这段时间,通过各种关系拐弯抹角来打听的,还有想从他手里“分一杯羹”甚至空手套白狼的人太多了。唐振天今天这做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电光火石间,陈汉升心念急转,脸上却还是一副为难至极的表情,双手一摊,苦笑道:“大哥!周老板!您二位能看得上我这点小玩意儿,那是我的荣幸!按理说,我该双手奉上,谈钱那不是打我的脸吗?”

他话锋一转,开始祭出应付之前那群人的挡箭牌:“可是不瞒您二位,我当初入手的时候,跟平台和资方签了严格的协议,有90天的锁仓期!白纸黑字,受法律保护的。这期间,token在链上是冻结状态,根本没办法进行任何形式的转移和交易。我是真想替二位分忧,可这合同它不允许啊!违约的代价太大了,我这点小家小业实在承担不起。”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两人的神色,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到情绪变化。

唐振天闻言,脸上那点和善瞬间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的冷笑。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汉升啊,这么说话,可就不厚道了,是把哥哥我当外人了?”

“你那锁仓期,满打满算也没几天了吧?糊弄别人行,糊弄自己人,就没意思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锁仓期,限制的是二级市场公开抛售,避免砸盘。但私募协议转让和otc场外交易,难道还走链上实时清算吗?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东西,真想转,总有办法操作。”

最后,他几乎附到陈汉升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再说了,汉升,咱们可是一家人。要不是看在这层关系上,你手里那点东西,能安安稳稳留到今天?。”话语里的威胁意味再也不加掩饰

这句话,像一把匕首,瞬间刺破了所有温情的面纱,亮出了底牌。

陈汉升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比谁都清楚,这段时间有多少双贪婪的眼睛盯着。之所以至今没人敢真正动手明抢,暗地里他自己也经营了一些不好惹的关系,明面上也将部分资产做了复杂的离岸架构和多重签名保护。

除此之外,很大程度上确实是外界误判了他与唐家捆绑的深度,投鼠忌器,在看唐家的态度,尤其是唐振天的态度。

但陈汉升能混到今天,也绝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唐家的面子固然有用,但绝没有大到能让人面对百倍利润却步的程度。他能守住财富,自有其底牌和手段。

巨大的压力之下,陈汉升的大脑反而进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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