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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知道老李怕什么，她捏着三根手指保证：“放心好了，成年了不打架。”这事儿就这么落实了。林荣然愤愤地看着云栀，一个人弱小可怜又无助。云栀也是不忍心，跟她说这个月的养乐多不用她包了，这才让人喜笑颜开。后排有几张空的桌子，宋醒起身去帮她搬过来，多年养成了习惯，他伸手往云栀的棉袄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最后掏出一包手帕纸，抽出一张将桌面擦干净。四周都是淡淡的橙花香，混杂着他身上的薄荷柚子。他其实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只有云栀靠近的时候，才能从橙花味里嗅出那么一点柚子香。“感冒了？”宋醒低声问她。云栀摇摇头，说自己瞎说的。感冒只是借口，她想过来和宋醒一起坐，也不是因为风大，而是想知道宋醒今早干嘛去了。他没在微信上解释，那便一定是说来话长，可是她在这件事上似乎不怎么有耐心，所以想现在就知道。毕竟是老李的课，云栀还没那个胆子放肆，琢磨了会儿，按下水性笔，低头在草稿纸上写了一段话，然后趁着老李背身，移到了宋醒面前。宋醒觉得新奇，盯着她侧脸盯了足足半分钟，才在她怒瞪之下舔着唇把目光移回草稿本上。少女的字体娟秀飘逸，落笔却有力，微微带点笔锋。关顾着看字都忘了回内容。云栀皱着眉看他一直在沉思，以为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让他难以下笔，便也不催促，耐心地等着。好半天，宋醒却只回了她简短的一段话——崔女士起晚了，送她去了趟她单位。云栀看看草稿纸，又半眯着眼看看宋醒，满脸的“你看我像傻子吗”。宋醒大概是知道蒙混不过去，又将草稿纸拿回来补上几句话。老宋今天出差了，你知道的，我妈不会车，所以只能我开小电驴送，手机忘拿也是因为她催我。回来的时候遇上个走丢的小孩儿，我说我见义勇为做好事去了你信不信？云栀盯着这一长串的字迹，从怀疑到相信只用了十秒钟。提笔，云栀往草稿纸写上拳头那么大的字体展示给宋醒看——行吧，信了！！！宋醒笑出声。蒋元实在忍不了，偷偷转过头看了他俩三秒钟，浑身起鸡皮疙瘩。宋醒什么时候这么笑过啊。甜得要死。说实话，他们几个跟宋醒熟一些的都觉得云栀跟他配一脸，也在很久之前就问过宋醒对云栀有什么想法。原本只是开玩笑问的，宋醒却难得回答，眸子里净是不着调的邪笑，痞坏地说着：“那就是个不听管教，不好驯服的小丫头。”蒋元当时真想翻个大白眼，谁问她云栀是什么样人，人家问的是他对她有没有想法。后来他就避而不答了。一直到现在，没人再问过，他也没正式表明过自己的态度。娇娇软软云栀相信是因为宋醒没少干这样的事儿。福利院的笑笑、小福、可可等等等走丢了的小孩儿都是宋醒尽心尽力帮忙找到家的。说来也奇怪，宋醒遇上的这些孩子，大多都是福利院的。福利院，一个听名字就能让人心疼的地方。宋醒是那里的常客，有时候云栀跟着一起去，来来回回也跟着熟络了起来。那里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新来的孩子。宋醒碰上的那些走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孩碰巧就都是新来的。云栀经常开玩笑地说他是吸小孩体质。大概，是老天知道他常怀善心，所以才让那些可怜的孩子遇见他。云栀将草稿纸收好，开始认真听课，握着笔的手跟个小马达似的不停记笔记，连宋醒在看她都不知道。打消了她怀疑的念头，宋醒却无心课堂，脑子混乱，心脏像有东西绞着，一抽一抽地疼。那种无力感、无能为力、不知所措全都集中体现在他现在的表情里，云栀停了笔，似乎是注意到他的余光，转头看了他一眼。心跳像是落了一拍，丝毫没想到云栀会看他。悲伤难过的表情尽数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什么鬼的表情，大概很狰狞很难看，云栀看得直皱眉。宋醒紧张得要死，咽了咽口水，生怕云栀看出什么。云栀狐疑，笑话他：“你是不是想拉肚子？”宋醒提起的一口气终于放下，装模作样地嗯哼了一声，摸着鼻子信口拈来：“怕你打我，得提防着点。”其实全班人都在担心这个问题。高二那会儿，他俩虽然不是同桌，但也是隔壁桌的距离，中间就隔了一条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