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能习惯。解雨臣有点轻松地想,到了今天,他们已经习惯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个有些令人痛苦的事实,那么其他的事情,也一定可以习惯。
他们起来洗漱,然后坐在各自的床铺上,从小小一方窗户上看海,除了海还是海。
黑瞎子从包里抖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小零食,问解雨臣吃不吃,解雨臣有点惊讶:“哪里来的?”
黑瞎子率先拆了一袋小面包吃:“吴邪趁你还没醒的时候,偷偷往咱们包里塞的,东一点西一点,差点抓只活鸡来给你带上。”
解雨臣愣了一下,想到吴邪,又叹气。
白天的海和晚上的海仿佛是两种生物,清晨的海风吹过来,夹杂着咸腥味,黑瞎子背靠着甲板道:“吹一吹这样的风,就觉得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解雨臣释然地笑了一下:“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
黑瞎子朝他晃了晃烟盒:“如果能让我在这个时候抽根烟,我会更开心。”
解雨臣立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议和。”黑瞎子举起一只手来熟练的摆了摆。
眼看船要靠岸,解雨臣说要回船舱里去收拾收拾东西,黑瞎子嗯了一声,意思是让他先去,自己再溜达一会儿。
解雨臣回去吃了一把止疼药,把行李都整理好,再走出来的时候看见黑瞎子在一楼的甲板和几个船员聊得火热,一人手里一支烟。
他很难被改变。解雨臣在心里默默地想,还好他很难被改变。这么想,他心里的负罪感就轻了一些。
烟才刚刚点着,在海风里烧得很快,解雨臣在甲板的另一端掐算时间,再让他抽几口,等到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再出去抓他。
到了解雨臣掐算好的时间,他从后面的甲板绕过去,黑瞎子一看见他来,眼疾手快地把烟在栏杆上碾灭,然后准确无误地投掷到了垃圾箱里。
黑瞎子走过来:“准备下船?”
解雨臣看着他,似笑非笑。
黑瞎子问:“怎么了?”
解雨臣歪头一笑:“抽烟了?”
黑瞎子理直气壮地抵赖:“刚才和那几个伙计聊天来着,可能是二手烟的味道。”
解雨臣笑着转头往回走:“这话骗骗别人或许有用,骗不了我,只有你那个牌子的香烟落在你的衣服上是这个味道。”
黑瞎子谎言被戳穿,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怎么这么专业。”
解雨臣回头莞尔:“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买了很多种不同牌子的烟,一个个试过去的。”
可是他那个时候,就是不说想他。黑瞎子无奈摇头,坏毛病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他也难辞其咎。
下了船,租车去万宁,司机和他们一路闲聊。
“老板看着财大气粗的,怎么不买海景房?”司机问解雨臣。
“买的万宁靠山近的房子,没有海口和三亚那么潮湿,年纪大了,喝点酒再被潮气一吹,容易痛风。”解雨臣道。
黑瞎子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通常面对这种无聊的谈话,解雨臣都是直接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