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可以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喜欢
夏日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客厅,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碎金。夏如星斜倚在沙发角落,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抱枕流苏,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黏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姚盛意正低头给宋温河看手机里的笑话,肩膀微微耸动,笑得眉眼弯弯,宋温河则微微俯身,侧脸的线条在光线下格外柔和,目光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两人时不时交换一个眼神,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一起,又像触电般缩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夏如星窒息的甜腻。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红痕,心里像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地疼。
终于,夏如星猛地站起身,沙发垫被带得滑落在地。她大步走到姚盛意面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语气冷得像冰:“你给我进来。”
“干什麽?”姚盛意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手腕被拽得生疼,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轻点,疼!”
“废话怎麽那麽多。”夏如星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用力将他拖向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晃了晃。
卧室里,夏如星转身,手指直直地指着姚盛意的鼻尖,眼神像探照灯似的,带着审视和质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你们两个是不是已经交往了?”
“你…你在胡说什麽?”姚盛意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像被煮熟的虾子,他下意识地看向虚掩的房门,生怕外面的宋温河听见,慌忙伸手转动门锁,“咔哒”一声锁死,然後转过身,却撞进夏如星探究的目光里,心跳得像擂鼓。
夏如星向前一步,几乎贴到姚盛意面前,呼吸拂过他的脸颊:“你我十多年的青梅竹马,我在你剪高边发型的时候就认识你了,你的性格爱好,一颦一笑,我会不知道?”她的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所以,你喜欢上宋温河了,对不对?”
姚盛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红透了,他慌乱地挠着後脑勺,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夏如星的眼睛:“我没有,你胡说!”
“你只要一撒谎就会挠後脑勺!”夏如星毫不留情地戳穿,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像被针扎了似的,“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隐瞒什麽。”
姚盛意急于转移话题,皱着眉,故意板起脸:“你若是闲得慌,就回你家去,别在这里瞎猜。”
“我不回。”夏如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倒在床上,把自己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如果你非要我回去,就让你秘书来接我吧,反正我是不会自己回去的!”
“嗯,你就嘴硬吧!还说我呢?”姚盛意看着夏如星耍无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你自己不也一样,明明关心苏楠,却偏偏装得满不在乎。”
“下次我会来真的!”夏如星从床上坐起来,气鼓鼓地瞪着他,脸颊因为生气而微微泛红,像个熟透的苹果。
“呵,来真的?我看你也是像你说的一样,胆小鬼!”姚盛意故意激她,挑了挑眉。
“你…”夏如星被气得满脸通红,顺手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姚盛意砸去,“让你说我胆小鬼!”姚盛意也不甘示弱,抓起另一个枕头回敬过去。两人在床上扭打成一团,头发都乱了,笑声和打闹声透过门缝传出去,活像幼儿园小朋友在争抢玩具,却又在打闹中悄悄化解了之前的尴尬。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般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辉。姚盛意躺在床上,身边的宋温河已经熟睡,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白天夏如星的话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中不断回放,他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着,被子被蹭到了一边。那些被自己刻意回避的情感,像藤蔓一样在寂静的夜里悄然蔓延,缠绕着他的心脏。他不得不承认,夏如星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他看向宋温河的目光里,早已充满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第二天,简姝站在姚家别墅前,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气,却驱散不了她心头的阴霾。她按响了门铃,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上次陷害姚盛意失败後,她的生活陷入了一片混乱。网络上的谩骂声铺天盖地,母亲的斥责更是如影随形,那些恶毒的话语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姝姝啊!都长这麽大了,来来来,让姨夫抱抱你。”姚爸爸满脸堆笑,张开双臂,眼底却闪过一丝算计。
简姝却视若无睹,径直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姿态带着一丝疏离:“姨夫,我今天不是来让你嘲笑我的。”她的语气冷淡,眼神中满是不耐烦。
“好好好,姨夫不说了。”姚爸爸搓了搓手,在她对面坐下,“那你今天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你应该是想不起来还有我这个姨夫的吧!”他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了简姝的痛处。
简姝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和母亲的指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我帮你做什麽吗?”姚爸爸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身体微微前倾,像只嗅到猎物气息的狐狸。
“需要,但姨夫需要用什麽交换,也直说了吧!”简姝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退缩,语气里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不愧是我的姝姝,就是聪明。”姚爸爸干笑两声,“哈哈,其实吧,就是姨夫最近买的股票跌了,然後赌场那里还有一点点工资被拖欠着,所以…”
简姝在心里冷笑一声,她太了解这个所谓的姨夫了。除了靠女人丶吃软饭,他一无是处。所谓的工资拖欠,八成是又被哪个富婆看穿了真面目。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推到姚爸爸面前:“五百万,去毁了他。”语气冰冷,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嗯?”姚爸爸露出疑惑的表情,拿起支票看了一眼,眼睛瞬间亮了。
“就是你让他出生的那个。”简姝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充满了恨意,仿佛要将那个名字嚼碎在齿间。
“如果我做到了呢?”姚爸爸贪婪地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容变得谄媚。
“这只是利息,如果你做得我满意了,我会给你更多。”简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哎呀,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那个臭小子让我家姝姝不开心了。我一定会好好帮你收拾他的。”
“这样最好!”简姝转身离开,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一场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梳妆台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像一幅抽象画。姚盛意对着镜子仔细整理领结,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深蓝色丝绒上反复摩挲,将每一个褶皱都一一抚平。他特意换上了许久未穿的双排扣西装,发胶固定的发型一丝不茍,连皮鞋都擦得锃亮,映得出人影。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却有些飘忽,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掩饰什麽。
玄关处,宋温河倚着门框,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像被磁石吸引。“你要去哪?”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上班。”姚盛意的声音很淡,没有回头,说完便毫不犹豫地上了车,任由阳光涌进来,将宋温河的身影留在阴影里,像一尊孤寂的雕像。
接下来的两天,同样的场景不断上演。姚盛意每天都精心打扮,像是要去赴一场重要的约会。他初入小说出版社时,引得不少人侧目,连素来挑剔的编导都忍不住夸赞他的新造型。而宋温河发来的消息,被他选择性地忽略,任由手机在包里震动,像一颗被遗忘的心脏。
第三天,姚盛意照常盛装出席,要去和夏如星讨论小说改编电影的细节,这次却被宋温河拦下了。他的衬衫皱巴巴的,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眼底布满血丝,显然这几天都没睡好,下巴上甚至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与平时干净利落的形象判若两人。
“让我陪你一起去上班。”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不,我自己可以去。”姚盛意语气冷淡,继续翻动手中的剧本,指尖却微微发颤。
“你是不是有更好的选择了?”宋温河步步逼近,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不甘和受伤,“所以才故意躲着我?”
“首先,我没有那麽随便,其次,就算我跟别人有什麽,跟你有什麽关系?”姚盛意的话像一根火柴,彻底点燃了宋温河的怒火。
宋温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姚盛意还来不及挣扎,就被他拖着往休息室走去。门被重重甩上,反锁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像一道惊雷,炸得人耳膜发疼。
“反正都要睡,为什麽那个人不可以是我!”宋温河的声音充满了不甘与占有欲,他将姚盛意抵在墙上,双手禁锢住他的肩膀,眼神里的痛苦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宋温河,你发什麽疯?”姚盛意又惊又怒,试图推开他,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然而宋温河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滚烫的唇直接覆了上去,带着惩罚性的力道,像是要将这些天的委屈和思念都倾泻出来。姚盛意的指甲深深掐进宋温河的後颈,隔着西装面料都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脸颊,混着薄荷糖的馀味,他偏头躲开时,耳锤被宋温河的犬齿勾住,尖锐的刺痛让他倒抽冷气:“放开!”
宋温河的手掌已经探进他衬衫下摆,指腹在腰侧烙下滚烫的印记,像一团火,点燃了姚盛意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姚盛意的膝盖突然发力,却被他更快地扣住腿弯抵在墙上,身体彻底失去了支撑,只能依赖着对方的力量。领带不知何时松了,歪斜地挂在颈间,宋温河扯开他领口的珍珠纽扣,金属坠子滚落在地的声音清脆得惊心,在这压抑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你混蛋。。。”姚盛意的咒骂被堵在喉间,宋温河的吻带着狂风暴雨般的侵略性,舌尖蛮横地撬开他的牙关。他尝到了血腥味,分不清是咬破了嘴唇还是被宋温河的牙齿划伤。挣扎间,他的後背重重撞在储物柜上,陈列的奖杯摇晃着发出叮铃轻响,像是在为这场激烈的对峙伴奏。
突然,宋温河的动作顿住。姚盛意这才惊觉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领带,将人越拉越近,仿佛潜意识里也在渴望着靠近。他慌忙松手,却被宋温河反扣住手腕按在头顶,十指相扣,动弹不得。宋温河的拇指摩挲着他泛红的唇角,声音沙哑得可怕,带着一丝恳求:“我是真的喜欢你,小意,你能也喜欢我吗?”
窗外炸响一道惊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姚盛意颤抖的睫毛上还凝着泪珠,像沾了露水的蝶翼。宋温河的吻变得温柔起来,辗转舔舐着他眼角的湿润,喉间溢出压抑的叹息:“哪怕只有一点点……”这个带着鼻音的恳求像根羽毛,轻轻扫过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瞬间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姚盛意的指甲终于松开,缓缓攀上宋温河的肩膀,在他加深亲吻的瞬间,主动探出舌尖回应,像一朵在暴雨中悄然绽放的花。
雨声渐渐模糊,储物柜里的文件散落一地,姚盛意衬衫上的第三颗纽扣不知何时崩飞,露出锁骨处蜿蜒的红痕,像一道美丽的印记。当宋温河的唇下移到他的耳垂时,他终于低喘着唤出那个在心底徘徊多日的名字:“温河……”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像一道魔咒,换来更汹涌的爱意席卷,将两人彻底淹没在这炽热的情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