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周围还映着薛月扣动扳机时的决绝——那是一种混杂着警惕与狠戾的眼神,此刻却凝固成了永恒的死寂。
“清理干净。”薛月开口时,声音比预想中更沙哑。腰间的战术对讲机出轻微的电流声,身后两名队员立刻会意,动作利落地将散落的弹壳踢进特制收纳袋,又用防水油布将几具尸体裹紧,沉入早已标记好的深海海沟。薛月抬头望向远处,墨蓝色的海面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刚才那场短促而激烈的交火仿佛从未生,只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硝烟味在提醒着他现实的锋利。
“老大,声呐扫描完毕,周围五海里内没有其他目标。”队员的汇报打断了薛月的思绪。薛月抬手按了按眉心,作战服下的肌肉还在因为肾上腺素的消退而微微颤。他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冒险——为了追剿这伙落单的海盗,他几乎是凭着直觉闯进了这片陌生的海域,gps定位显示,这里距离澳洲本土的直线距离已经不足一百海里。
“我们离澳洲太近了。”薛月低声说,指尖在战术平板上划过海岸线的虚拟轮廓。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眼底,那里翻涌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作为曾经隶属于华夏特殊行动部门的指挥官,薛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片海域的敏感——澳洲政府与海盗联盟之间那些心照不宣的勾当,早已是国际情报界公开的秘密,只是没人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不禁想起出前在作战会议上的叮嘱:“避开澳洲海防系统的监测范围,战决。”那时他只当是常规的风险提示,可当真正踏入这片海域,薛月才真切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就像此刻,明明海面上风平浪静,薛月却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正从海底的雷达站、空中的预警机里窥视着自己,那种被监视的错觉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检查引擎声纹伪装,把航线调整到公海方向。”薛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的目光扫过队员们脸上的疲惫,刚才的战斗虽然胜利,却消耗了不少精力——那伙海盗比情报里描述的更难缠,他们装备的轻型反舰导弹差点击中船尾的推进器,若不是她当机立断命令转向,后果不堪设想。
“老大,你看这个。”一名队员突然递过一个缴获的卫星电话,屏幕上还残留着未删除的通话记录。薛月接过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机身侧面的弹孔,金属边缘的毛刺刮得她皮肤微痛。他放大屏幕上的信息,瞳孔骤然收缩——最后一通通话的接收方,赫然是澳洲达尔文港的海防指挥中心。
“他们求救了?”队员的声音带着紧张。薛月没有立刻回答,盯着那个通话时间——就在交火开始后的第三分钟。也就是说,从海盗出信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七分钟。十七分钟,足够一支快反应部队完成集结,足够雷达站锁定他们的精确坐标,足够……无数种可能性在她脑海里炸开,让她瞬间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立刻启动最高级别的信号屏蔽!”薛月猛地转身,作战靴踩在甲板上出沉重的声响,“让轮机舱把度提到最大,我们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这里!”
海风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吹得船身微微摇晃。薛月扶着栏杆望向夜空,原本清晰的星轨不知何时被云层遮蔽,只剩下一轮残月在云隙间若隐若现,像一只窥视猎物的眼睛。他想起多年前看过的一份加密档案——关于九国海上演习的秘闻。那时候他在华夏不是很出名,只当是前辈们茶余饭后的惊险故事,直到后来接触到核心机密才明白,那场看似常规的军事演习,实则是西方势力联合海盗联盟对华夏远洋舰队的一次试探。
档案里记载着演习期间生的“意外”:一艘华夏补给舰在公海遭遇“不明武装”袭击,通讯系统被干扰整整三个小时。事后调查显示,袭击者使用的武器系统与澳洲军方的库存型号高度吻合,可当华夏提出交涉时,对方却以“海盗非法获取”为由搪塞过去。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那份本该存档的调查报告,在半年后神秘消失,负责跟进的几名军官也相继“因个人原因”退役——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所有痕迹。
“这些蛀虫。”薛月低声咒骂,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清楚地记得档案最后那几行模糊的字迹:“部分关键证据指向内部人员泄露,但因涉及多方利益,调查被迫终止。”每当想起这些,他都觉得胸口像堵着一块巨石——那些为了私利而出卖国家利益的人,比明面上的敌人更让人痛恨。
就在这时,舰载雷达突然出尖锐的警报声。薛月猛地抬头,屏幕上代表敌方目标的红点正以惊人的度逼近,密密麻麻的轨迹像一张撒开的大网,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朝他们合围过来。
“老大!是澳洲海军的‘安扎克’级护卫舰!还有……海盗联盟的武装快艇!”操作员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们的度太快了,我们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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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呼吸瞬间停滞。他冲到舰桥的观察窗前,用高倍望远镜望去——远方的海平面上,已经能看到护卫舰标志性的舰艏,以及快艇引擎喷出的白色浪花。那些海盗快艇的度快得异常,显然是经过改装的军用型号,而护卫舰的雷达信号特征,与澳洲海军公开的参数完全一致。
“他们果然联手了。”薛月喃喃自语,眼底掠过一丝嘲讽。
所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澳洲政府为自己包庇海盗找的借口。此刻对方的防空系统、海防雷达显然已经全面启动,那些共享的军事资源,此刻都成了悬在她头顶的利剑。
“老大,对方来通讯请求,是明码信号。”通讯兵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薛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扬声器里很快传出一个冰冷的男声,带着浓重的澳洲口音:“不明船只请注意,你们已非法进入澳洲领海,立刻停船接受检查,否则将予以武力驱逐。”
“武力驱逐?”薛月冷笑一声,拿起麦克风,“这里是公海海域,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你们无权限制我方航行自由。”
对方似乎没想到她会直接援引国际法,沉默了几秒才回应,语气变得更加强硬:“我们有证据显示,你们涉嫌袭击我方保护的民用船只,这是对澳洲主权的挑衅!”
“民用船只?”薛月的声音陡然拔高,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武装快艇的火力配置——重型机枪、火箭筒,甚至还有便携式防空导弹,“带着导弹的民用船只?还是说,在你们眼里,海盗联盟就是合法的‘民用组织’?”
扬声器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接着是更急促的警告:“最后通牒,三十秒内不停车,我们将开火!”
薛月放下麦克风,转身看向队员们。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紧张,但没有一个人退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准备战斗。左舷主炮瞄准护卫舰的雷达天线,右舷火力压制快艇,告诉轮机长,我要最快的度冲出去。”
“可是老大,他们的防空系统……”一名队员忍不住提醒。薛月抬手打断他,目光坚定:“他们不敢真的击沉我们——至少在公海上不敢。他们想要的是活口,是我们闯入这里的证据。”薛月顿了顿,指尖在战术地图上划出一条突围路线,“从西南角的缝隙冲出去,那里是他们两艘护卫舰的火力盲区,只要突破第一道防线,进入公海就安全了。”
引擎的轰鸣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船身猛地一沉,开始全转向。薛月紧紧抓着扶手,感受着巨大的离心力,窗外的景象开始快倒退。他看到对方的护卫舰已经升起了炮管,炮口的火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他们真的开火了。
“左舷中弹!装甲没问题,但通讯天线被打坏了!”
“右舷机枪卡壳!请求支援!”
“他们的快艇追上来了,距离三百米!”
各种汇报声在指挥室里此起彼伏,薛月却异常冷静。她盯着屏幕上不断缩小的包围圈,突然下令:“释放干扰弹,同时启动电磁脉冲装置,给他们的雷达找点麻烦。”
刹那间,数十枚干扰弹在船后炸开,形成一片炽热的烟雾屏障。紧接着,船身微微震动,电磁脉冲装置开始工作——这是她临行前强行要求加装的设备,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屏幕上,那些代表敌方目标的红点果然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度明显减慢。
“就是现在!”薛月大喊,“全冲过去!”
船身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那个狭窄的缺口,薛月甚至能看到海盗快艇上那些狰狞的面孔。他端起身边的狙击枪,瞄准最前面那艘快艇的驾驶员,手指轻轻扣动扳机。枪声在引擎的轰鸣中几乎听不见,但透过瞄准镜,他清楚地看到对方猛地向后倒去,快艇瞬间失去控制,撞上了旁边的另一艘船。
“漂亮!”有队员忍不住欢呼。薛月却没有丝毫松懈,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澳洲的海防系统比她想象的更严密,那些共享给海盗联盟的资源,让这场突围变得异常艰难。他想起刚才那通通话记录,想起九国演习的秘闻,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在和海盗作战,而是在与一个国家的隐形力量对抗。
就在船身即将冲出包围圈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不是雷达,而是红外预警系统——一枚导弹正从护卫舰的甲板上射,拖着长长的尾焰朝他们飞来。
“是‘鱼叉’反舰导弹!”操作员的声音带着绝望,“我们躲不开了!”
薛月的瞳孔骤然收缩,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她看到导弹划破夜空的轨迹,看到队员们脸上的惊恐,看到远处澳洲护卫舰上隐约闪烁的灯光——那是胜利者的信号吗?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军校毕业时的誓言,牺牲战友的笑脸,还有那份被抹去的调查报告上模糊的字迹。
“不。”薛月猛地回过神,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右满舵,同时抛掉所有压舱物,让船身侧倾!”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动作,稍有不慎就会导致船身倾覆。但此刻,薛月没有别的选择。船身剧烈地向右倾斜,几乎要将人甩出去,薛月紧紧抓住栏杆,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透过舷窗,她看到那枚导弹擦着船舷飞了过去,在不远处的海面上炸开巨大的水花。
“我们出来了!”有人喜极而泣。薛月抬头望去,屏幕上,他们终于冲出了包围圈,前方就是公海的界限。但是内心没有丝毫放松,因为薛月知道,这次突围只是暂时的——澳洲政府与海盗联盟的勾结已经暴露,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
海风吹进破损的舷窗,带着他丝凉意。薛月望着逐渐远去的澳洲海岸线,眼底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凝重。她知道,从踏入这片海域的那一刻起,危机就从未远离。而这场深海中的暗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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