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时常念叨的那句,宝剑锋从磨砺出?
“李娇,你还没有意识到吗?你个蠢货!从一开始,母皇属意的就是你哈哈哈哈。我,李婷,我们都是你的磨刀石哈哈哈,都是磨刀石!”
“不是的……”李娇小声道。
李婉自顾自地大笑,丝毫不管李娇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李娇,你别怪我,你所经受的一切,都拜你那敬爱的母皇所赐!”
她大笑着,而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
“她知道,你下不了这个手,你来之前,她就派人送来鸩酒。”
“我们!李娇!我们所有人!我们所有人都是疯子!我们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磨刀石与宝剑。
我们都是穷途末路的困兽,养蛊般地被放置到权力的斗兽场,撕咬,挣扎。
我们谁都不会赢,我们永远也不会赢。
“如果有来世,我们在普通人家做一对姊妹,可好?”李娇近乎绝望地抬头,李婉已经没了呼吸。
“阿姊?”
没有回应。
李娇哭了,及大声的,绝望的哭嚎。
她从未这般哭过。
从那之后,她的泪水仿佛流尽,心也一起变得干涸,不再有波澜。
有的树还立着,但已经是一具朽木了。
收拾好情绪,走出暗室,外面跪了一片人。
“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我吗?
李娇有些陌生地看着她们。
突然觉得,她们的人皮,有些单薄。
仿佛下一秒,她们就要撕破那张人皮,变回动物。
李娇从床上惊醒。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劫后余生。
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谁!”
抄起枕头下的匕首,她奔向窗外。
妹,从女未声,女之初也。
匕首架到脖子上,李娇才看清对面的人。
是霍厌悲。
“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情绪不对,我就想着来看看你,哪里知道你这么早就睡了。怎么了?这么多汗,做噩梦了?”
匕首还没来得及放下,霍厌悲却毫不在意,抬手擦擦李娇额间的汗,低头问道。
“嗯。梦到了一些,很久之前的事。”
李娇点点头,放下匕首。
“夜深了,我先走啦。”
“霍厌悲。”李娇叫住她。
“嗯?”
月色下,少年回头。
巾帛抹额,月白织锦圆领袍,翼马联珠纹翻领。
风流倜傥美少年。
“我……我可能要随长公主入观修行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