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敢嫁人了,还不敢一个人活着吗?
“你瞎说,那我还想当宰相呢!”
“总之,妙妙,阿姊想要去走一条可能还没有人走过的路。或许,现在还没有路,但只要我走出来了,就会有一条这样的路。”
总有人要去走出一条路来。
前人走过的路已经将我送到了这,我也会继续走下去。
“好呀!”
是出乎李娇意料的回答。
李妙妙的眸子明亮澄澈,好似灿灿朗星。
“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李娇娇,这么多年里,你现在,活得最像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从未见过这般鲜活的阿姊。
她的阿姊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天呐你都不知道,过去这么多年,你天天不是绣花就是练琴,就为了那群蠢货口中一个才女的名声,我感觉你人都快成个木头了,看着就招人烦!”
“现在这样多好啊,你说得对,嫁不嫁人都不重要。你现在这样,活生生的,做什么都好!比什么都强!”
李娇看着李妙妙天真的笑,暗暗下定决心。
我会守护这份鲜活。
娸,女用簸箕,劳作也,辛勤也,功高也。
李娇已换上了道袍,头戴玉叶冠。
这座城郊的道观本就属于皇室,现直接改名太平观,供长公主修行。
太平观坐北朝南,供奉尊神的殿堂楼阁都在中轴线上,东西两边都设有配殿,长公主居东,李娇则与长公主府的女官侍从仆役都在西边的配殿。
“拜见长公主殿下。”
太平观建在山上,华松森森。
窗边的塌上设有棋盘,零星放着几粒白玉墨玉棋子。
“你来了?李氏女,来陪本宫下一盘吧。”
长公主眼都不抬,漫不经心道。
“是。”
李娇在她对面坐下。
姚月今日穿得是常服,深紫莲花暗纹圆领袍,头发梳成反绾髻,簪了一朵鹅黄色的牡丹。
清仪无双,堪称国色。
“这一回……李国公算是要记恨上本宫了。”
姚月似是随意开口道。
“雷霆雨露具是君恩,家父不敢。”
李娇滴水不漏地回道,而后看着棋盘:
“更何况,这棋盘上,有时候,看着越是孤立的子,越安全。”
“什么都舍了,自然是安全。”
姚月意有所指。
李娇捏着自己手中的白玉子,若有所思。
“殿下,臣女这几日潜心钻研易学,尚有一事不解,欲向殿下求教。”
“讲。”
窗外不知何时落起了雨,雨水淅沥,传来阵阵草木的清香。
“易曰:‘初九,潜龙勿用。’当作何解?”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潜龙勿用?哈哈哈好一个潜龙勿用啊。”
姚月笑了,看向李娇,眸色深邃若渊海,温和无声地吞噬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