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到这个世界后,李娇一日都没停歇过,比上辈子还勤快。
李娇也很难解释为什么,但她大概能感受到。
就好似穷室困兽,越是危险,越不敢停息。
一只信鸽飞落到李娇肩上,是姚月的信。
展开信,李娇面色一滞。
原来是这样。
她确实是个高明的执棋者。
在油灯下点燃信纸,火光映照着她的面庞,忽明忽暗,晦朔难分。
次日一早,还是昨日那位南夫子的课,李娇识趣地到门口站着,用棉团堵住耳朵。
下午倒来了位面生的夫子,教授琴艺。
“夫子,国子监里的男学生一般学什么?”课间,许元真好奇问道。
“额……主要是以君子六艺为主,礼乐射御书数每样都要学,你们比他们轻松多了。”
君子六艺?李娇觉得这说法还挺新奇。
在大月国,君代指品行高尚的人。
君子。谁说君子不能是女人呢?
看来,又被这群小吊子偷走了。李娇默默翻个白眼,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
花溪言闻言忍不住问道:“夫子,那为什么我们‘礼乐’不学‘射御书数’?”
如果《女诫》也勉强算得上礼的话。
庄文贞抬头看了她们一眼,没说话。
“额……这古人有云:‘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故而这射箭课和御马课可能不太适合你们……”
李娇冷笑一声,问道:“请教夫子,那‘书’呢?如果是‘男动女静’,那我们应当比他们更适合去学经史、策论和诗词课才对。”
“额……这……这恐怕不合规矩。更何况,让你们学这些……恐怕太累了。”
又是这个借口。
没找到出路,先给你留好所谓的退路。
太累了。太辛苦了。
女子吃不得读书的苦,难道就吃得生育的苦,相夫教子的苦,困于内宅的苦,抱负不得施展的苦吗?
鸟儿在笼子里固然安全,固然安逸,但鸟儿的双翼不是为了笼子而生的,是为了那片所谓危险,所谓不测的蓝天。
更何况……许多女子连笼中之鸟都不如。
按照姚月的计划,自己应该还要在这待很长一段时间。
不说别的,就凭那本《女诫》,李娇也觉得自己应该争取一下。
想要让别人闭嘴,自己就要先说话。这是母皇教给李娇的。
起身,李娇俯视着夫子,语出惊人:“夫子,不如我们举办一场比赛吧。”
那位夫子不解地看着她。
“若是我们赢过了他们,就让我们和他们一起上课。”
课后,七个女孩聚在一起。
“都怪你,要是我们输了那多丢人啊!”一女子小声抱怨道,她向来寡言少语,这是李娇第一次见她说话。
她叫何蔓生,家中行九,大家都叫她何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