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们送来了狸奴。
狸奴被关在笼子里。
我讨厌那间笼子,四四方方的,像极了我的宫殿。
我让他们把笼子打开,他们不敢,也不让我去打开。
那天夜里,还是一个无云无月的夜晚。
我拿走了他们的钥匙,打开了笼子。
开锁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
我真的兴奋极了,如果明天一早他们发现我被咬死在这,一定很有意思。
一打开笼门,狸奴就向我扑过来。
我张开双臂,说不出到底是在期待些什么。
狸奴当时还是只幼虎,但我肯定,它一定可以咬死我。
但它没有。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为什么。
它没有咬我,它只是在我脖颈间轻轻蹭了蹭。
它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蓝色,蓝到仿佛可以溺死我,溺死这世间所有丑恶的东西。
它小小一只,蜷缩在我怀中,莫名地,我放声大哭。
我这才意识到,它还是个孩子,像我一样。
可我们都没有家了。
从它离开山林的那一刻,从母后父皇抹去大哥哥姓名的那一瞬,我们就都没有家了。
那天夜里,我轻轻抱着我的小狸奴,回到寝殿。
在那片深邃无光的夜色下,我们一起沉沉地睡着了。
梦里很亮,没有痛苦,也没有死亡。
嫔,女官也。
担心宋稚还有什么动作,李娇这几天都跟着她。
上课,吃饭,休息……
连花溪言和许元真都察觉到不对。
“木乔啊……”花溪言递给李娇一块紫玫乳茶酥,笑得有些牵强。
“你这一天天的,就差跟着宋稚睡觉了,你该不会……”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用帕子捂着脸,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她。
许元真闻言轻拍了花溪言一下,故作正经道:“你别乱说!”
而后她嘀嘀咕咕半天,也一脸坏笑看着李娇:“要我说啊,这木乔,是……”
李娇一手捂着一人的脸,将这两人隔开:“你们都别乱说。”
只听她清了清嗓子,振声道:“高山仰止,我这是仰慕宋同学高尚的品行,渊博的学识,想要向她学习!”
庄文贞闻言回头看了李娇一眼,没说话。
无声胜有声。
“是吧?宋同学?”李娇转头看着身旁的宋稚,轻笑问道。
宋稚只是眯眯眼,眼中寒芒四射,如有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