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绪变得激动,怀里的猫儿一惊,喵得一声尖叫,跑不见。
双手抓住李娇的手,眼中饱满的情绪浓得发黑,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战栗道:“没有你,我自己可要费好一番力气把他们都打扫干净呢,不然季氏族内哪有我说话的份儿呀?”
李娇看看她,又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手,一把甩开。
又是个疯子。
季华献不愿放开,只是狠狠抓着,几乎要掐出血来。
她还想说些什么,刚张口,远远就传来一阵鼓声。
很轻的声音,但没人能够忽视它的存在。
“怎么回事?”季华献厉声问道。
黑暗中,一人影哆哆嗦嗦上前,紧张道:“庄觉年独女庄文贞,状……状告季相,谋杀其父,私铸铜钱,意图……谋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华献闻言只是大笑。
“李娇娇啊李娇娇,好戏……要开场了。”
黑暗中,她们看不清彼此的双眼,却听见了对方的心跳声。
咚——咚——
伴着那阵阵轻微到听不清的鼓。
媉,女开宗户,伟业也。
黑暗中,李娇幽然一笑。
“动手。”声音比今晚的月光还要凉。
那道人影动了。
一个迅步上前,她抬手从背后将季华献打晕。
“外面的人?”李娇问。
“用了些药,都睡着呢。”婋娘揉着自己的手腕,快速道。
“走。”接过婋娘带过来的黑披风,李娇走出牢房。
婋娘紧随其后,看了眼牢房里躺着的季华献,她有些犹豫道:“她知道你是谁。我们就这样走了……真的能行吗?”
李娇看了眼季华献,抖了抖披风给她盖上,无所谓道:“她们捉的是国子监的木乔,关我李娇娇什么事?”
脚步一顿,李娇突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何蔓生和林尧她们人呢?”
“她们……”婋娘观察着李娇的脸色,停了停才继续道:“据说早就被长公主的人带走了。”
李娇闻言微微一愣,过了会才缓缓道:“这样啊……”
黑暗中,季华献睁开眼。
望着李娇婋娘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她亦幽然一笑。
这个夜,还很长。
庄文贞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继续敲鼓。
咚——咚——咚——
天上的星星被震得一颤一颤的,秋风吹皱了月亮。
没有回应。
像一粒粒石子被投入深渊,没有回应。
有关季相的案子,大理寺当然不敢接。
夜深了,风越来越紧。
庄文贞不由地又裹了裹衣服。
这个夜,还是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