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带着一丝莫名的哀求。
语罢她转身离去,李娇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星粒西坠,这无尽夜,不知道还有多长。
出了润园,霍厌悲持枪向前,一辆马车挡住了她的去路。
横眉看去,是极其熟悉的马车,霍厌悲冷哼一声,绕道而行。
“故人何不上车一叙?”远远传来熟悉的声音,冷冷的,像是把月光揉碎了洒在冰里。
霍厌悲闻言脚下一顿,也不回头,只是快步向前,只听她大声呵道:“谁他爹的跟你是故人?”
帘后之人也不恼,只是轻轻冷笑。
马车缓缓向前跟上霍厌悲,只听她幽幽道:
“算算日子,西北快闹时疫了吧?”
脚步霎时停下,霍厌悲转头,目光凌厉似寒星。
马车内的人慢悠悠掀开帘子,与她对视。
二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连周身的空气都在瞬间收紧,呼吸一时变得有些困难。
“你怎么——”霍厌悲张口,说到一半却又突然顿住。
又是一声轻笑。
“本宫怎么知道?”
姚月悠然摇着手中的宫扇,明眸熠熠,有如龙珠。
“本宫说了,将军与本宫,是故人。”
长风吹拂,拂过心间旧事。
往昔的年岁在回忆中已经开始泛黄了。
霍厌悲凄厉一笑,忽然觉得天姥着实是爱看戏得很。
目光空泛,她似在回忆什么,半晌,才愣愣道:“是啊……故人。我们本该是故去之人。”
“说吧,你想怎么样?”霍厌悲讨厌绕弯子,而很不巧,在她看来,姚月是这世上最会绕弯子的人。
“将军是直率之人,本宫也不与你虚与委蛇。”
霍厌悲不自觉翻了个白眼。
“有屁快放。”
“粗鄙不堪。”
“好巧不巧,那味药方,本宫还记得。”
霍厌悲抬眸望向姚月。
上一世,西北时疫,传男不传女,西辽趁机发难,霍厌悲率妇兵以应之。
那味药方,就是时疫的解药。
说起来,这还是霍厌悲无意间发现的。
而霍厌悲之所以这般确信,西北的军权会回到她的手上,也是因为这时疫。
上一世,现在的这位天子派出的人,可都没挺过去呢。
或许真的是天姥有眼吧,霍厌悲想。
而若是姚月真的也记得那解药的方子……局势一时就又要变得不分明了。
毕竟——姚月是个真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