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件事,妙妙一脸坦然:“叔母毕竟年纪大了,庄子上的人做事不仔细,还是回本家吧。”
“可是……”婧如还想要说些什么。
李妙妙挥挥手打断她:“婧如,我知道你的顾虑,只是……叔母亦是苦命之人。”
有些账,李妙妙有自己的算法。
要求怪石嶙峋间的苦松长出挺拔直耸的枝干,反正李妙妙自己做不到。
但既然她侥幸长出了长枝,总想要为她们去遮一遮那道上的风雨——不论前行者还是后来人。
毕竟,无论如何,她们总还算得上是一条大道上的同路人。
握住李婧如的手,李妙妙眉目间是一种舒展的笑颜,只听她柔声道:“安心将你母亲接回来,族内的非议不必去理会。”
“嗯。”李婧如没有再说些什么。
若是还要言谢,那就有些太客套了。
没做多久,李婧如起身告辞,接着回去看书。
这么多年,兜兜转转,既然好不容易又拿起了笔,她也不愿再放下了。
这场仗,她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漂亮亮。
婧如走后,李娇直直盯着李妙妙,一动不动。
“干嘛?”李妙妙一脸莫名其妙。
“妙妙也长大了。”李娇忍笑捏了捏她的脸颊。
用尽全力按下嘴角,李妙妙不自觉微微仰头,颇为神气:“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阿妹!”
就在这时,舒兰慌乱跑进来。
“怎么了?”
“门口……门口有人来提亲!”
娡,女心之声,正道也。
远山堪堪衔住了半轮红日,红得发亮、发灰,像是一滴融融的流动的将落未落的血泪,看得人心里不由森森然。
几口硕红的、四四方方的、关得紧紧的,大木箱子,就这样沉沉放在李氏门口。
长街上,不少百姓偷偷看来,估计要不了多久,整个帝京就要传开了。
一个男的两手叉腰站在李氏门前,跋扈嚣张。
在他身后,仆从长长站了两列,看着就臭烘烘的。
李娇撇了一眼,不由以扇掩面,金丝楠木的清沥幽香缕缕自扇面传来,这才稍稍好上一些。
大门前,李妙妙双手环抱,她仰头,双眼微眯,睥睨着阶下这群不知礼数的小吊子,有些不爽地皱眉。
眼睛斜斜扫了几下,她轻啧一声,问道:“哪家的蠢货?”
“听传报的人说……是王氏的小公子……行十三。”舒兰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