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上冯灼言的,是个叫蔡易的少年,骑术比冯灼言差,还不会配合。
谢元提和段行川实在没默契,反而是乙队那边换上的静王世子,和文静秀气的外表相反,技艺出乎意料的不错,与二皇子配合极好,很快就让二皇子进了一筹。
甲乙两队这局的比分变成了一比二,士气不免低落下来。
正在这时,建德帝身后跟着一群人,出现在了场外。
他忙了些日子,难得有空,见天气晴朗,出来透透风,本是准备去花园中看看,路过马球场附近,听到声音,问说是谢元提和二皇子等人在打马球,心里一痒,便过来了。
建德帝示意其他人噤声,别打扰了比赛,见到这一球,赞许点头:“不错。”
静王世子一勒马缰,喘气的功夫,余光瞥到建德帝,顿悟二皇子方才那句“一会儿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大费周章搞了这么一出,原来是不知打哪弄到了建德帝的行踪,特地来表现的。
建德帝从前对打马球十分狂热,哪怕现在不打了,也还是痴迷看球,尤其这么群朝气热血的年轻人打起来,格外精彩。
失去了冯灼言的最佳辅助,其他人技术一般,力不从心,乙队又疯狂围追拦截谢元提和段行川这两个主力,虽然甲队的大伙儿都尽力了,最终还是没抵挡过乙队的攻势。
在周旋僵持了一刻钟后,二皇子又进一筹,连得两筹,拿下了第二局的胜利。
场外的所有人都看得目不转睛,直到内侍“当”地敲了下锣,宣布第二局乙队胜,才长出了口气,注意到建德帝,赶忙下跪拜见。
球场里的众人也纷纷下了马:“见过陛下!”
建德帝看了半场精彩的马球比赛,被五皇子阴影笼罩的心情好了不少,随意摆摆手:“不必多礼。”
望了眼比分,又赞道:“老二很不错。”
跟在他身边的众官立刻配合捧臭脚:“二皇子当真是天纵之资,颇有陛下年轻时的风采!”
建德帝被捧得心情愈发好,含笑道:“难得有兴致,朕再给你们添个彩头,前个儿兵仗局送来把锻得漂亮的雁翎刀,精钢细制,削铁如泥。宝刀锋利,也正适合你们少年锐气。”
旁边的内侍得到吩咐,立刻着人去取来。
等人给建德帝抬来椅子坐下,场中众人才又准备重新上马。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建德帝出现在此只是巧合——毕竟打探陛下的行踪,可是重罪一条。
谢元提却在发现建德帝时,就感到了不对,抬眸盯着二皇子,眸色如凝冰。
难怪不择手段,着急把冯灼言弄下场。
二皇子靠近了他几分,回以微笑,低声道:“谢大公子,我说过,等着看吧。”
见建德帝出现,盛迟忌也察觉了不对劲。
他有种野兽般灵敏的直觉,见二皇子凑近和谢元提说话,眉心拧得更紧。
什么东西,也敢挑衅元元。
担任裁判的内侍正要高喊比赛继续,旁边冷不丁插出一句:“甲队有人身体不便,我替一下。”
听到这一声,连建德帝也转过了头。
盛迟忌从阴影里缓步走了出来,俊美的五官清晰起来,利落的骑装修饰得身形愈发挺拔利落,彰显出一派少年英气。
见是盛迟忌,建德帝愣了一下。
甲队队员则迷茫对视。
他们之中,原来有谁身体不便吗???
盛迟忌不语,只直勾勾盯着方才替换冯灼言的蔡易,狭长的眸子漆黑幽邃,看死人般,阴嗖嗖的,蔡易后背瘆得慌,静默一瞬,弱气地伸手:“我好像……有点身体不便?”
盛迟忌满意地收回视线,不着痕迹地挤开谢元提身边的人,来到了谢元提身边。
谢元提和他对视一眼,很不赞同。
冯灼言受了伤,不便继续,盛迟忌那一身伤更是恐怖。
找死吗?仗着年轻,真觉得自己是铁打的不会疼?
然而盛迟忌不等他说话,径直翻身上马,简短道:“速战速决。”
建德帝沉吟了下,没有出声反对,陛下都没吭声,其他人更不会没眼色地开口。
五皇子的生辰当日,二皇子是在场的,不免想起这位七弟屠虎时血溅满身的狠厉模样,短暂地皱了下眉后,又缓缓舒展开。
个人再悍勇又如何,谢元提和段行川不够厉害吗?不还是因为失去了冯灼言的协助,输给了他。
何况盛迟忌从乡野而来,不一定会打马球,只是看建德帝来了,想争着表现。
眼下他和谢元提各自进了三筹,最后一局,只要谨慎些,派人多多拦截谢元提,他再多进两筹,就能拿下今日的两大彩头。
建德帝会对他另眼相看。
母妃也会对他感到满意。
第三局比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