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匹极为神俊的枣红色骏马。
这匹马身躯高大,体态优美,俊美非常,盛迟忌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多了几分喜爱,伸手抚了下马头。
那马儿也通灵性,聿聿叫着低下脑袋,让他抚摸,一身皮毛短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十分鲜艳夺目。
盛迟忌爱不释手地又摸了摸,才眼睛晶晶亮地望向谢元提:“观情,这是?”
阳光太过毒辣,谢元提双手环抱着,懒散地倚靠在阴影下:“叫下面人随便挑来的,喜欢便成。”
顿了顿,又道:“它性子烈,底下人驯了许久都不成,与你倒是投缘。”
这匹骏马一看便知非凡,恐怕价值不菲,哪可能是下面人随便挑的。
嘴硬心软的谢元元。
方才的不高兴消了大半,盛迟忌心口怦怦跳得厉害,弯着眼蹭过去,趁着谢元提不耐热脑子发晕,飞快在他面颊上咬了口:“谢谢元元。”
对突然就被盛迟忌咬一口,谢元提已经十分麻木了。
他抬手摸了下无辜被咬的脸颊,语气很平和:“你可以骑着马滚了。”
话毕,转身就走。
盛迟忌哪儿肯滚,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自己的新马,旋即毫不犹豫黏在谢元提身后,又回到了屋里。
云生恐惧盛迟忌,早就跑得没影儿了,进屋伺候的人变成了海楼。
相比起来,海楼就淡定多了,朝盛迟忌行了一礼,毫无波澜地呈上一个礼单:“大公子,下月底便是万寿节,我预拟了礼单,您请过目。”
谢元提重新捡起棋子,漫不经心地随意点了两个:“就这吧。”
给建德帝送生辰礼,就真的不需要费心了。
他上不上心的态度实在太过明显,盛迟忌的笑意深了几分。
谢元提看他一眼,避免小狗鬼得了便宜还卖乖,开口道:“前两日我安排在盛烨明身边的人来报,说盛烨明暗中出了几次门。”
只是盛烨明这回小心了很多,双吉的同乡害怕被察觉,没敢跟上去查看。
盛烨明也有前世的记忆,知道不少事的发展,如今蛰伏着不敢冒出头,不过是畏惧谢元提联合盛迟忌抓到他的把柄,出手针对他。
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私底下的小动作估计不少。
盛迟忌来往宫廷比谢元提方便很多,观摩了会儿棋局,取出黑子落入棋盘:“他去找了盛泊庭。”
看了看他下的位置,谢元提挑了下眉,手中的白子紧接着落下,围住了他的黑子:“你觉得他找盛泊庭想做什么?”
现今高家人问斩的问斩、流放的流放,高贵妃为了保五皇子投井而死,盛泊庭失去所有靠山,境况彻底颠倒,早已不是当初高高在上、肆意践踏人的五殿下了,甚至过得比盛迟忌当初刚进宫时还惨淡。
还算符合谢元提最初的预想。
盛烨明自小到大没少被五皇子盛泊庭欺辱,前世高家倒台,他得权后,便是用酷刑将盛泊庭折磨而死。
但这辈子盛烨明还没那个实力,弄死了盛泊庭对他没好处。
盛迟忌又落下一子,道:“蠢人好利用。”
从前盛泊庭得势时,二皇子和四皇子稍微说两句,盛泊庭就气势汹汹地出动了,境况的改变并不会改变人的脑子,盛泊庭现在应该急着为高家“翻案报仇”,对盛烨明而言是个不错的棋子。
谢元提点点头:“再看看。”
盛迟忌研究了下,发现自己的黑子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歪了歪头:“元元不就是想杀了盛烨明么,何必大费周章的?宫里总有人走夜路不小心掉进枯井里摔死嘛。”
“让他摔死岂不是便宜他了。”谢元提难得流露出一丝温和的神色,温声细语,“自然得让他一步步落入绝境,逃无可逃,绝望而死才有意思。”
盛迟忌喜欢看他这副表情,心口痒痒的,笑眯眯点头:“都听元元的。”
然而盛烨明和盛泊庭一时没有任何行动。
谢元提估摸了下,这俩人大概是准备等建德帝生辰时做文章。
果不其然,过了几日,朝会上又吵起来了。
无他,今年天热,建德帝自觉国库充实不少,想修个心心念念的避暑园子。
当然这话不是由他说出,而是由几个平日里揣摩圣心揣摩得相当到位的大臣来说,今年大暑,又恰逢万寿节,请奏陛下修一处祝寿的园子。
谢元提冷眼看着,隐晦地和盛迟忌对视一眼,都没有开口。
因为不必他们反驳,此话一出,立刻被其他大臣驳斥了:“连日无雨,各地都有奏报,极有可能出现大旱,若是修了园子,出了旱情呢!”
这话跟在骂建德帝贪图享乐,不顾百姓无异,建德帝不大高兴地挂了脸,但忍着气想想也有道理,国库虽充盈了点,也经不起太多霍霍,只好不情不愿地暂时驳回了工部尚书的请奏。
没想到隔日,在高家出事之后,浑浑噩噩、悄么声待在宫廷角落的五皇子,向陛下递了奏本,言辞恳切,道父皇勤勉多年,从未裘马声色,自请为陛下修一处积德积福的园子,愿父皇洪福齐天。
建德帝养了五皇子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他说人话,甚感惊奇。
高家的确被抄了,但他顾念投井的高贵妃,也没动五皇子,料想自己这五儿子估计还是有点私产的,建德帝一琢磨,干脆就拨了点可有可无的银钱,将修避暑园子的活儿交给了盛泊庭。
能完成这任务的话,建德帝免不得对盛泊庭高看一眼,若是完不成……那建德帝最后的一点仁慈也要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辣来辣,今天出去撸猫回来晚了[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