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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之一(第1页)

上山之一

巍巍昆仑山高万仞,山顶苦寒,冰封万里,积雪皑皑,终年不化。

山顶有殿宇名“天地生宫”,宫中白石铺路,重重楼宇,皆以天罡丶地煞之数排布,宫内布局以九为尊,暗合“九重天”之意,山门口有丹炉鼎,名为“一炁炉”,并不真的炼丹,而是供奉了一柄银光飒飒的宝剑。

林故渊在山脚换了行装——他许久不穿这身道袍了,说来好笑,他当初奉师命以昆仑派名义下山,一路隐姓埋名,这套来之不易的白衣穿过的天数五根手指就数的过来。

他在山溪里濯洗身体,以冰雪融水清洗前额,背後负剑,朝云雾缭绕的山顶跪地一拜,这才沿着松林小路上山。

半山腰有一座小村庄,靠着昆仑派的庇佑一向平和安宁,庄子不大,酒馆生意却好——酒馆老板是对中年夫妇,见到昆仑弟子便笑脸相迎,他们家那孩儿总戴着个红肚兜兜,拿着木剑,跑来跑去嚷嚷:“我也要上山学剑,以後除暴安良,威震一方!”

林故渊踏进店里:“老板,来碗素面。”

许久无人应声,桌椅柜台落了一层灰,林故渊又喊两声,这才从後面走出个人来,正是之前那妇人,腰间围着粗布裙子,擡眼打量林故渊的装束,吓了一大跳,连连退後:“小兄弟去别处逛逛,我家今日打烊。”

林故渊奇道:“你这门不是开着?”

那妇人低着头,只是喏喏不答。

林故渊心生狐疑,一连逼问数次,她才犹豫着开口:“难道小兄弟不知昆仑派得罪了人?自前些日子以来,不断有人上山寻仇,听说那几个神仙掌门也受了伤!”

又道:“仁墟村是进山必经之地,那夥人来了之後到处问路,大家夥多年受昆仑派恩惠,谁也不做声,那夥人就开始四处抓人,逮住隔壁小珠儿,一刀割了他一只耳朵……”

那妇人缩着脖子,显是十分畏惧:“他们拿着刀,谁不害怕?咱家也有个娃娃……”

林故渊反手啪的一掌拍在桌上:“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我们昆仑地界撒野?”

妇人道:“江湖上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怎麽知道,对了,我听见他们之中有人嚷嚷说什麽‘勾结魔教’,什麽‘二公子命丧他们手里’,‘血债血还’之类的话……”

林故渊心中一冷:二公子,史齐,风雨山庄。

“还有什麽,你都告诉我。”

那妇人更是惶恐,鬼鬼祟祟朝四周张望:“那夥人好像没占着便宜,上山下山都拿我们出气,前几日又来了,还带了好些衣着打扮不一样的人,至今还没从山里出来呢。”

她催促林故渊:“小兄弟,你快走吧,现在大家都不敢说认识昆仑派的人了,生怕那夥人再来为难……我们小老百姓,哪有能耐对付那些流氓土匪?”

林故渊转身出门,按捺内心焦躁,沿主路疾步上山。

越走积雪越厚,他怕打草惊蛇,从偏门溜进天地生宫,一路施展轻功飞到兼山堂,躲在屋脊石兽之後,向下一看,果不其然,兼山议事堂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今日兼山堂竟不逊于少室山当日情状,慧念方丈站在当中,两侧丐帮丶雁荡山丶峨眉派丶正一教丶凤栖山庄丶鸣剑山庄等都派了弟子出面,乌泱泱足有上百号人,各色兵器,各色着装,吵吵嚷嚷,把宫门挤的水泄不通。

想进去也没那麽容易——闻怀瑾和陆丘山率领衆多昆仑弟子把持大门,两拨人正僵持不下。

有人粗声喝道:“把姓林的交出来!”有人跟着叫嚷:“让玉虚子出来对峙!”

闻怀瑾立在台阶之上,朗声答道:“林师弟未曾回来,玉虚师叔闭关休养,不能来见。”他挡住兼山堂玉色石门,倒竖了一双柳眉,“你们问我们要人,我们又如何知道去哪里要人!”

那人冷笑:“你说未归就是未归?若你们诚心包庇呢!玉玄子,玉移子何在,如何留你一个嘴上没毛的娃娃应门?”

说话者一身墨青长袍,头发半白,眉弓极高,林故渊在少林见过他一面,正是泰山派袁北山,因这人拳法了得,长相怪异,他又姓袁,得了个诨号“通天猿猴”。

林故渊心里咯噔一声,心说昆仑派一向礼数周全,如此喧闹场面却不见师尊,想必如那民妇所说,确是有伤在身,顿时愧疚难言,然而此时形势混乱,贸然闯入恐生变故,只好暂且躲在屋顶,静观变化。

袁北山道:“昆仑山纵容弟子勾结魔教,一味包庇纵容,是何道理?我等远道而来,就是要为江湖诸派求一个交代,这次你们别想蒙混过关。”

听到“魔教”二字,守门的一衆昆仑弟子都青了脸色,个个手按剑柄,藏怒不发,闻怀瑾更是恼怒,叱道:“慧念方丈尚未盖棺昆仑暗通魔教,你算什麽东西!”

袁北山自知话说得重了,缩回人群,调门不减,喝道:“当日群豪接到求援信号,都从正面攻入,为何他们二人反从藏经阁内部杀出,又鬼鬼祟祟翻墙跑了?少林心法若非他俩顺手牵羊,又能去了哪里!”

闻怀瑾面容俊秀,唇红齿白,双目斜飞,却自成一股英气逼人的骄纵气势:“衆人皆知藏经阁中死了个头戴蝴蝶面罩的魔教党徒,若非我师弟手刃贼人,难道是他们魔教半途内讧了吗!明明是我师弟先衆人一步得到消息,拼死杀进藏经阁!”

袁北山气得跳脚:“既然姓林的闯藏经阁是为保护心法,那心法现在何方?”

闻怀瑾冷笑:“我怎的知道?心法是否是我师弟所取有待商榷,就算真在他手里,风雨山庄满江湖到处捉拿我林师弟,逼得他不能露面,否则说不定一早已回来了。”

他不卑不亢,连消带打,将那群江湖前辈的质问一一驳了回去,衆昆仑弟子被他鼓舞,立在阶上,俱是冷峻神色,仅凭十几个年轻後生,硬把群豪挡的不能前进一步,林故渊暗暗道一声好,心说亏得怀瑾自小在门派横行霸道,不然今日要吃个大亏。又想起他曾说再不与自己是兄弟,今日话语之间却处处袒护,不禁暗自感动。

闻怀瑾朝人群略扫一圈,停在袁北山身上,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加重了语气:“前辈,泰山派近日与我们昆仑走得可是近了,在达摩殿率先向我师弟发难的是你们,一次次进昆仑闹事的是你们,晚辈不才,倒是也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们泰山派?”

陆丘山听他要质问前辈,怕他惹出乱子,低声道:“怀瑾,不得无礼。”

袁北山朗声道:“让他来问!”

闻怀瑾听他答应的爽快,叫一声好,道:“你们泰山派一口咬死林师弟勾结魔教抢劫少林心法,如你所说,我师弟已是魔教一党,那心法必然落入魔教手中,你们不去清缴魔教,来与我昆仑为难做什麽!”

袁北山的脸色忽然一变。

闻怀瑾讽刺道:“难道前辈一早已知道心法不在魔教手中,深怕少林宝物遗落江湖,才急吼吼上昆仑山要人?泰山派与魔教通的一手好消息,我们昆仑自愧不如!”

衆豪杰听他临危不乱,竟能把“私通魔教”的脏水原封不动泼回泰山派,一时竟忘了上山的目的,险些喝彩起来。

袁北山气得两手发抖,被左右用劲拉住:只得仰头大叫:“老夫再不与这小狗废话,叫玉虚子丶玉玄子出门说话!”

他见情势不妙,干脆高声叫嚷,煽动群雄:“我等远道前来请教,昆仑山不仅不礼遇招待,还派出小狗乱咬乱吠,已是失了江湖规矩,玉虚子,你们昆仑山教得一手好徒弟,一个勾结魔教丶盗取秘籍,一个目无尊长丶胡搅蛮缠!你若再不现身,今日我泰山派袁北山便替你们清理门户!天下英雄再说不出半个不字!”

闻怀瑾待要挺身而出,陆丘山一把拦住他,使眼色:“不可意气用事!”

闻怀瑾口齿伶俐,舌战群豪不落下风,但那江湖豪杰打打杀杀惯了,哪有耐心与他诡辩?听闻袁北山要清理门户,虽觉有以大欺小之嫌,想到受自家门派所托,万里赴会,却连一杯茶水没有吃到,一位说话管用的重要人物都没见到,堵在这苦寒地方被几个後生晚辈当头斥骂,都大为火光,你一言我一语,皆是愤然。

闻怀瑾也着了慌,不住拿眼去看陆丘山,他嘴上功夫厉害,但要说武功修为,他哪是在场前辈的对手?万一冲突起来,丢了性命是小,若衆豪杰以杀他为饵,逼迫衆师尊带伤露面,岂非前功尽弃?他进退两难,脊背冒汗,终于也体会到了一番林故渊在少室山被群豪逼进绝路的苦楚。

群雄哄闹不休,渐成排山之势,双方更不相让,眼看局势生变,少林慧念方丈阔步走出人群,颔首行礼:“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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