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又哭又笑,“你逃出了就好,你逃出了就好。”她眼里不舍,偏又撑不住,随即栽倒,再无声息。
伏应岫一惊,“苏哥哥,她,她是怎麽了?”
苏无故正欲去探,一晃眼功夫,此人身成尸骨,夹缝血肉,遍生蛆虫,顿时气味扑面冲鼻,伏应岫受不得,急急退後,虞沾月忽然笑了一声,伏应岫羞了几分,拿下手,偏那味道太冲,实在不能忍受,捂着鼻子冲他嚷道:“还笑。”
虞沾月伸两根指头在她面前晃,“这是第二回了,我就看岫姐姐要几回才得长长记性。”
伏应岫恼羞成怒,“这回她不曾害我。”
虞沾月:“方才好好的人,转眼就作枯骨,你又收了她的东西,能是什麽好东西?”
伏应岫一怔,经他一提才发觉手里还攥着铜钱。
苏无故道:“给我看看。”
伏应岫把钱递给他,苏无故仔细查过两回,忽然伏应岫叫道:“我这掌心!”
苏无故抓过她的手一瞧,那掌心黑脉相连,隐隐化作铜钱模样,苏无故使咒在她掌心一画,见此咒速速消退。
伏应岫惊喜道:“苏哥哥如何消去的?”
虞沾月却瞧着苏无故,忧心道:“恐此是恶咒一类。”
伏应岫略一思索,半晌明白过来,“方才苏哥哥使的莫不成是替换之术?苏哥哥,你把手伸出来让我们看看。”
苏无故笑道:“暂且无事。”
伏应岫不肯,“苏哥哥,你把那咒移回来,这原是我该遭的劫,岂能让你替我受着,我也大了,自然知道凡做的什麽错,得了什麽恶鬼,都是该的,况且我也不怕。”
苏无故笑了笑,“不碍事,这小咒在我这挣不过两日,它自己便消了。”
伏应岫摇头,“你快移回来罢。”
苏无故把手伸来,他手心是块银铜板,伏应岫垂头道:“苏哥哥,对不起。”
虞沾月道:“也不必自责,若没得她,谁知後面会不会有孩子老人来。”
苏无故翻看手心手背,除那铜板并无别物,顿时起疑,看她不尽伤心,也笑道:“他这话说的才对,便没得方才那女人,谁知後面又是怎样的?不必管这个,我们先找花神庙去。”
正在路上,苏无故掌心一烫,因是他们碰见一衆凶神恶煞之人抓了一干女人孩子,他们哭声惨惨,伏应岫按住心,转头见苏无故若有所思望着那处,心内有了猜测,因同苏无故说一声就到他们面前拦路,他们一把挥开伏应岫,“这与你何干,快滚开!”
那旁面人说:“她身旁没人,我们何不抓了他供给上面那位。”
伏应岫脸色一变,旋即那二人抓住她的手臂往笼子里面扯,伏应岫便召来宝剑朝他们刺去,他们闪身一躲,有个被划伤皮肉,脸色狰狞,便握着拳要打她,苏无故顺手将她到背後,命他们二人退後,拾了她的剑照人脖那一砍,虽教削掉脑袋,也不见血流,他一堆沙似的散了。
见此,馀下衆人面容扭曲,脸上没了五官,活生成肉圆球,正中间被人挖了一块方方正正的洞,血肉清晰可见,而上下左右教刀刻的财使通币四个血字,周遭人见到这些圆脸正孔的人,忙不叠的逃了。
他们摘了头往苏无故头上套,苏无故同二人设了界,随後命宝剑穿杀衆头,一面去和无头尸身争打起来,一手一招式,不过几回便杀的他们血肉爆开,谁知他们没死齐全,又复生来,且愈打愈勇,剑也被那些头给钳住。
二人见此,恐持久下去,定磨耗他精力,苏无故见他们身强如铁,又不得死,心内略思,旋即召电来劈,他们见雷电滚滚,活是鼠见了猫一般落荒而逃,未跑两步,那雷径直劈在身上,他们如被刀割了千万遍,一个瞬息炸作一滩血水。
才灭了这些人,只看天上,有一群黑衣者,脸型方正,脸色无情,手持黑钉大板,钉上尚刮留一些血肉,左右跳出两鬼,脸上浑黑,眉心点白圆,将那和腿粗的锁链甩下来,只见得轰雷掣电,一道朝苏无故打去,一道冲他们二人打去,苏无故迅速躲开,那地上已是摧炸崩裂,一面看他们二人,虽教铁链打中,灵界未被摧动分毫。
他们先收去铁笼,正要再同苏无故斗几回合,一女子急来道:“快快收手!”
此人生的千等艳绝,万种妩媚,粉脂风流般般浓情色,暗曲谋心处处无情还,且行之逦迤,拦着那衆黑鬼道:“他们三人不该到此,因误入一场,非他们受劫,不可随意杀害。”
那黑脸眉心白的鬼蹙眉,“他们随意闯入这里,破了我们的秩序,还杀伤鬼无数,实在该罚!”
那女子说:“他们几人不凡,且不说可杀的过,便教你们得手,逼的他们真灵现,又能得讨什麽好?”
他们谈论半日,随後道:“我们这回不捉拿他们,可他们已拿鬼钱,你让他们消了钱,速速离开这处!不则凭他是天上皇,我们也照杀不误!”
她点头道是。
待狱鬼散去,她方落下,同他们道:“我姓节名恕,还请问你们三人可得一钱?”
苏无故将钱取来,节恕道:“此钱藏匿劫果,你们需快快消掉,不则它将吞人心智,使你们渐渐变作此处游魂,再不能见天日。”
苏无故问:“这又如何消?”
节恕笑道:“需解前人之心结,方得人钱之劫果,我予你们指一处地方,到了那你们可快快了结。”
指了路後,她正要退,忽而返来说:“今日那地方闭门不开,现天色也晚,你们等明日再去。”
他们正怪这话,谁料节恕刚退去,天地变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