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故取刀朝臂上一挑,触及一刻,黑烟直冒,又听下面一顿惊叫,饶是如此,也不肯罢休,并去捉拿虞沾月,人不曾摸到,便见他被身上一阵灵光护住,趁此机会缕缕银光钳住鬼发,地上刺猬爬似的。
苏无故持刀将发劈断,鬼发惊恐,惊颤躲避,苏无故仔细听着地板下声响,寻到它位置,把刀一送,数处幻刀影,灵光绞杀,下面的鬼撞了半日,逃脱无果,只馀尖声刺耳,少歇鬼发全灭,再无踪迹。
虞沾月问:“它们怎麽还能钻到屋子里?”
苏无故再布灵界,“我查了查,昨儿我布的灵界已是消了,我再布一个,不会让他们再来袭扰。”
虞沾月欲言又止,想了想仍上前问:“我是不是比不上岫姐姐?”
苏无故擡眸,原意委婉两句,虞沾月瞧他神情,料他言语,垂头丧气,苏无故劝慰道:“你们之间,不必比什麽。”
虞沾月垂头道:“我才想明白,方才是我错了,明知事态要急,反倒念旧,幸而有你在,不然我死千万回也不够,我不会再那样了。”
苏无故也被牵动旧事旧情,怜他年幼就失父母,如今他性格怯懦,竟与伏应岫性格截然相反,因自寻原因,想是没得安全给他,使他这样患得患失,便来抱住他细声安慰多时。
虞沾月心下闷闷沉沉,苏无故又说:“刚儿岫岫叫你跑,而你跟木头似的杵着,你刚说吓傻了也好,且不顾场合,提旧什麽事来,她当你仗着有我如此肆无忌惮,我想她说的倒是,这会儿保你一时,明儿不能时时刻刻和你待一处,你又如何自保?”
虞沾月忙道:“我,从此我一定勤奋,我不要你一直保我,可这些天我独独怕一件事。”
苏无故问:“什麽事?”
虞沾月不免悲凄,“我怕你走,就此不要我了。”
苏无故说:“你听了那些玩笑话,怎麽还当真?”
虞沾月听了却情不能忍,转过头去,扯着袖子抹泪,苏无故牵他到一旁坐下,又好声问他:“这回又为的什麽?”
虞沾月却没话,苏无故摸着他的脸,替拭去泪叹说:“近来,你都哭了三四回,又十分的颓气,现而婚姻之事我不逼你,更没有不要你,除此之外还有什麽不顺心,你都说清楚,我也尽力帮你,只一个劲的哭,这要多久才能哭到头?”
虞沾月勉强止住泪,眼底恋情,本不该明露,听了这番话,愈发情不能忍,彼时面着他,盼眼还怯,颇令人神软意动。
苏无故问:“你和我说说。”
虞沾月不再看他,垂下头说:“有件事我不好讲,将来大了,我再将这心事和你说,你还听吗?”
苏无故笑道:“听的,那你也不要再哭了,总是伤心,常常郁闷,谁见你这模样,都怪伤人情,杀人心的。”
虞沾月便也展颜笑道:“我不哭了。”
“这才好。”
伏应岫推门进来,环顾一圈,察地面破损,不由问:“方才这处发生了什麽?”
苏无故说:“刚儿只鬼怪在下面戏弄我们,我才处理好。”
伏应岫:“原是这样,麻烦苏哥哥了。”
伏应岫正要上床,忽的瞥见虞沾月眼睛微红,两颊暗含泪渍,唯恐是自己惹到的,因上前道:“你怎麽了?”
虞沾月忙说:“没怎麽,我好好的。”
伏应岫:“你刚哭过?”
虞沾月:“只是困了,方才揉了把眼,一不留意揉的太狠,就把眼给揉红了。”
伏应岫若有所思,“是该睡了,我还不困,你要不到床上休息?”
虞沾月摇头,“你去吧,我在地上睡的更好。”
苏无故道:“你们先歇着吧,我去那间房擦擦身就回来。”
苏无故到另间房中,扯开袖子,翻看手掌,只有那铜钱虚印,并无花纹,虽存疑虑,毕竟是一场好事,不再多管,正要解开衣裳,虞沾月在外面敲了敲,苏无故合衣起去开门。
虞沾月说:“後背不好擦,我过来帮你。”
苏无故未拒,命他进来,遂将上衣脱完,取来手巾,召水湿去,遂往身上擦,转过眼,虞沾月朝他脖子那勾勾的看。
苏无故心怪,可低头没见什麽,召一面镜来,骤然大惊,因是脖子连着锁骨那片满是花纹,竟比从前还长大了好多,苏无故心急,不由用手极力撮弄,便是把皮擦破也没得解这花纹。
虞沾月上前来拦住他的手,一面夺过手巾,一面说:“不要擦了,现在都红的要流血,再过会儿,只怕皮要掉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