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故不由感叹,“这一路倒也凶险,我带他们勉强闯过来,且不急说这些,当务之急先把他们都送回去,那几弟子曾为恶鬼所食,当下身虚体弱,他们二人也遭些劫难,还是瞧一瞧的好。”
梅吹断又见鹤描痕,“这孩子来找岫岫,可也跟你们进去了?”
鹤描痕:“谢掌门系念,我不曾进去,只恰巧在此碰见他们。”
苏无故说:“她暂且无事,一会儿我便送她回去,掌门不必忧心。”
梅吹断:“只说他们,他们若有三分伤,你便有七分伤,还不和我们去?”
苏无故哈哈笑道:“我无碍,你们先走,我随後就到。”
梅吹断皱眉道:“我就送他们回去,回头不见你,我就过来找你了。”
苏无故:“我还需送小鹤回平沙宗。”
“且叫她先我们,我再差人送她去。”
伏应岫听了,点头道:“这样就好,苏哥哥这些日子多有劳累,我们不晓得他受过什麽伤,还是早早诊看过的好。”
苏无故无奈答应。
虞沾月望着他,不舍别离,迟迟挪不动脚,伏应岫连扯带拽的方把他给拉走。
苏无故再到花神庙转过两圈,察无异样,只怕梅吹断返来催他,便速速回去,拣小道返山途中,遇三四弟子未歇,于亭中乘凉,得见苏无故,他们喜出望外,围上前说:“同音哥哥,你可回来了。”
苏无故笑道:“你们还怕我回不来?”
他们嗐一声,“听说你们落到什麽极尽凶恶的煞地,因这事掌门日日难安,仙长们也心忧不已,前儿平沙还来寻一弟子,正是那位姓鹤的姑娘,他们放了狠话,扰的人心惶惶。”
几人絮絮说了这些天的事,忽然有人问:“同音哥哥到哪去了?那地方如何凶险?同音哥哥又如何出来?”
苏无故思索如何回答,正于心里挑话时,无意瞥见远远一处幽曲小道有长通丶天阔二人身影,前有一小岔路,见他们去向,过会必将经过此路,苏无故仍具躲避之心,可左右无路,他且有意放慢脚步,意欲择原路而回。
那些弟子还要追问,苏无故忙说:“这会儿天又晚又冷,你们也快快回去睡罢,明儿得闲我们再聊。”
苏无故折返原路,他们相觑,一人提醒道:“同音哥哥,你走错了路,是这面。”
苏无故转过身来,笑了两声,脚下一顿,思得一计,和他们走了几步,忽然摸了摸身上道:“坏了,我丢了件东西,定然是方才跑的急,不防掉在路上,你们先回去罢。”
他们听後却说:“同音哥哥可丢了什麽宝贵物品,要紧的话,我们也帮着去找。”
苏无故笑道:“不是特别要紧,一件旧物罢了,虽不值钱,丢了我也心疼,应该就落在这条道上,我回去瞧瞧,找不到也罢,不劳你们了。”
闻言,他们先去了。
苏无故折取原路,到他们方才所坐亭中休息,想是在此捱过一段时间,等他们都走我再出去,这般错开,也免尴尬。
此庭寂寂,虫鸣深深,苏无故支头沉思,自感无趣,便拿手在石桌上写字,就此闲坐小半日,至风袭凉意,残香过鼻,苏无故渐渐回神,不闻外面声响,也不见人影,想是他们都走了,这才起身出去。
银辉满路,苏无故低头看着影儿晃,难得只他一人,心情自然轻快,不免放任性情,踩着两道花草摇摇之影,何等快意,跑跳至岔路,忽然後退一跳,原是见到他们两人未曾离去,正站在那叉口处。
苏无故想自己方才那番姿态被他们瞧去,心内羞臊,便低垂头,佯作未见,转身复拾回原路而去,他们问:“那东西还未寻到?”
闻言,苏无故惊了一惊,当即再不能躲避他们,因回头应道:“没。”
“这夜里瞎晃晃的,不如明早再寻。”
苏无故点头,“正有此意。”
“掌门寻你。”
苏无故微微笑道:“多谢相告,我这就去。”
苏无故欲趁机从他们面前脱逃而去,他们又问:“你可知他在何处?”
苏无故:“在天髓山。”
他们摇头,“他在星霜那,你可识路?”
苏无故常日躲他们,这地方宽大,行路错杂,因也不刻意过问此山由哪位仙长所管,只偶尔在弟子们口内听过,苏无故迟疑半刻,“我曾听别人提过,只怕寻错路,误闯密要之地,还请二位与我指路,感激不尽。”
他们道:“我们也正要去。”
苏无故心了,随他们到碧舟山,碧舟殿内灯火晓畅,苏无故进到屋内,不料几位仙长都在,苏无故见他们齐聚一堂,心内吃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