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沾月忙察问他身体如何,苏无故擡手,苦结早观境内异动,无奈使了各法不得入境,见衆人负伤,十分恼火,当即抓起何明节怒骂一顿,何明节挥开他道:“与我无干,”且指着苏无故他们说:“是他们做的错!你管他们要个说法去!”
苦结见他死不悔改,因命衆人将他押出,又来管问二人伤势,苏无故随口揭过,苦结赠各类宝物丹药才得安心,旋即问各弟子境中异乱由来,衆人含糊不清,苦结只得再寻苏无故问来龙去脉,与所料不差,连连同他们作歉。
待他们出境,却不知境中还留一女子,望衆人之去路,遂将那符取到手中,再是一阵烟的散了。
苏无故洗净身子便回屋休息,在床上躺了几时,晚间虞沾月还要凑来与他同睡,苏无故推他说:“这些天你先到隔间睡去。”
虞沾月不解,只听他咳了两声道:“我身上带了些病,夜里睡不安稳,怕惊扰到你,也怕将病传予你。”
虞沾月说:“我不怕。”
苏无故道:“我是真心为你好的,你要不听,还逼我使硬的不成?”
虞沾月无话,垂头咬嘴,只是心有不甘,因擡头道:“没得你,我也睡不安稳,不如在你这儿地上铺一床被子,也好过到隔间睡。”
他势不肯走,苏无故略是烦恼,想了几息,便将月尘扔予他,命抱去,权作月尘代他同床共枕。
虞沾月仍不情愿,但知他将月尘送来,定然是不许了,且与他聊话几句,虽心恋不舍,紧抱着月尘与他合门。
苏无故微微支身,斜靠在床,几回气逆,难加喘息,心口又生闷疼,喉咙时尝血腥,似有病症,暗暗盘算今日之事多有疑点,因是在符海之间疑心有人背後捣鬼,致符咒暴动,冲伤了他,可凭常人本事,如何解得他所设咒法?
苏无故在心里翻来覆去几回也没得头绪,闭目沉思半会儿,忽然他神绪凝重,两眉愁锁。
虞沾月在床畔坐了坐,点脚托腮,肚里攒了千万个借口找他,又不敢行动,在此郁闷不振,夜深露重,撑不住眼睛困涩,且往门那深深觑看,叹息一声後抱着月尘睡去,翻来覆去不能眠,将月尘夹抱住,才更安心了些,由是渐渐睡去。
一连几日,苏无故少有精神,也无血色,因身体不适,常卧在床,虞沾月不愿见他有郁郁之色,在外弄了好些花儿送到他房中,每日问他花色如何,气味如何,苏无故耐心答应,虞沾月又问他所爱何花?苏无故说并无极爱,遇之则好,虞沾月若有所思。
除每日花草更换,原见他那些衣裳又粗又重,都换成软纱一般的衣裳,各方各面也求至精至好之道。
精心调养数日还不见好转,虞沾月愈发不安,因劝说道:“明儿咱们请个医仙过来瞧瞧。”
苏无故正要开口,虞沾月先闷闷不乐起来,“你要说再两日就好,依你这话,反不能好。”
苏无故道:“你且耐心等一等,只这两日,我不骗你。”
虞沾月在一旁幽叹不断,过了两日,苏无故虽脸色好转些许,可仍具恹恹之态,等他身上好了大些,再见虞沾月这等闲态,甚为心忧,因欲出门替他择一二仙师,被他发觉,竟使他气了恼了。
苏无故忙口解释,虞沾月听了反而更气,“我当为的什麽,你要说屋里闷,要出门转转,我倒不觉什麽,只为我寻师,反不顾性命,我是有十条命能受的起?”
苏无故说:“我早好了。”
虞沾月一耳听入,一耳却往外倒,兀自背过他生闷气去了,苏无故拍了拍他,他甩甩肩,气哄哄的作态,苏无故说:“我这也是为你好。”
虞沾月气极反笑,“为我好,我要见你好那才叫好,”一面说,他摇着苏无故的手说:“你就安心调养,别为此劳神费心,不则我心里也不安稳。”
听了这篇话,苏无故答应下来,却不知除去病因,虞沾月还自藏私心,原是那些天里,他在夜间总望月盼归。
这会儿看他姿容愁倦,怕是在屋内闷出心病来,虞沾月道:“咱们到外面转一转罢。”
苏无故欣然而应,因城中喧闹,知他喜爱清净,故择乡镇口,沿河游逛,正有慢风吹容,摇光影动,别有一番风趣。
苏无故穿的衣衫略有些轻,经不住风儿掀弄,虞沾月不由迷了眼,抓着他站定,苏无故疑看过来,虞沾月垂头要亲,却把嘴贴到铁物之上,月矛在此横隔,虞沾月偏过去,它亦遮挡。
虞沾月便朝苏无故状告,“它拦在我们之间。”
苏无故说:“分明是你心怀不轨。”
虞沾月:“你叫它走。”
见他不动,虞沾月又催了几句,苏无故才将它收了,虞沾月笑了笑,复要亲上,哪知一衆银丝聚来,仍不许他亲,虞沾月使手挥扯,它们纹丝不动,虞沾月恼火道:“走开!”
和它们斗了多时,虞沾月再无精力,到一旁坐下歇息,见银丝浮游其身,光华夺目,虞沾月心头狂跳,招招手道:“苏哥哥也到这坐一坐。”
虞沾月贼心不死,欲招他过来,寻隙吃上一口,苏无故说:“我乏了,你就在此歇着吧。”
虞沾月一怔,又是一阵风的飞到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