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故本是不愿的,虞沾月哄了几句,心内纠结几时,便从他的意思,卷起裤脚,把腿放到湖水里,果真如他所言,湖水清凉,苏无故顿觉浑身舒畅。
虞沾月笑道:“比方才好些罢。”
苏无故笑而点头。
虞沾月对着他痴呆了半日,一阵香风撩面,心里如煮了沸水般热烫滚滚,难免起了别样心思。
苏无故兀自撩水玩闹时,未察一衆荷叶浮聚,不多时,他脚上被绳索似的物缠住,怔愣片刻,但感那绳索由脚往腿往上攀去,苏无故微微挣腿,那物缠的紧,没得挣开,见一只绿茎从水底钻出,直袭面门。
苏无故擡手挡面,嗅的细细香,因再看去,那儿赫然开出一朵荷花,苏无故无话,第一时把眼投到虞沾月那处,可见他在那笑嘻嘻的,苏无故早也料是他做的手脚,随手拔了一只莲蓬朝虞沾月砸去,正中头心。
虞沾月将身游来,笑盈盈道:“你脾气愈发大了。”
苏无故说:“我脾气大,那砸的未必是莲蓬,摸着个榔头什麽的也说不准。”
虞沾月扶在他腿上,一手拨弄荷花,一手顺着绿茎在他腿脚上摸索,撇撇嘴道:“你也真是小气。”
苏无故揪住他的耳朵拉扯,“可把我吓住了,我还以为水底下有鬼呢,原来是你在捣鬼。”
虞沾月赔笑道:“苏哥哥饶我。”
听见牛儿叫,苏无故说:“别玩了,去找牛儿。”
虞沾月起身穿衣就去,苏无故理过衣裳,见此不禁皱眉道:“就这样走了?”
虞沾月:“不能?”
“好歹换身干净的衣裳来。”
虞沾月低头自视,朝他微微笑道:“天气正热着,不多会儿就干了。”
牛儿摇着身到湖边饮水,吃饱喝足便到树荫下乘凉,虞沾月往牛背上一拍,“瞧你吃的,肚儿都圆滚滚的。”
虞沾月想了想,转头对苏无故道:“苏哥哥到坐在牛背上,我牵着它带你去转转,可有意思了。”
苏无故:“叫它歇歇。”
虞沾月推他道:“它哪里要歇?你快快坐上来。”
苏无故听言,虞沾月左右环顾,遂到柳树上折下支柳条在它面前摇晃,牛儿并不理他,自顾驮着苏无故沿着湖道走。
虞沾月赶来笑道:“是有意思罢。”
苏无故也笑道:“对。”
虞沾月在前拿柳枝撩弄牛儿,牛儿不胜其烦,张口咬住柳枝,虞沾月愣了片刻,随即要拔出柳枝,不想牛儿松口,虞沾月一个摔倒在地,苏无故忍笑问道:“怎麽了?”
虞沾月拍拍衣裳,“没怎麽。”
正在这时,听猪儿大叫,引的衆人围看,苏无故说:“你去瞧瞧。”
虞沾月赶忙去了。
苏无故百无聊赖,垂头自思,忽感有道光朝这射来,苏无故暗暗察探,原是何明节与一衆人到此游玩,见苏无故骑在牛背上,月薄轻衫,垂发如瀑,半掩容光,身影摇摇,如此姿色,令他痴神望看,目不能移,何况苏无故微微擡眼,朝着面投过眼,这一瞧可要命,何明节心魂被勾的只随他飘去。
何明节身旁有一貌美女子,怎个丰神有韵,柔情似水,素馨若放,奈何身多疲态,凝股郁结挣在眉心,其名为凤埋玉,是何明节之妻。
凤埋玉顺着他的眼瞧见苏无故,早知他在外胡来,忍了一个两个也罢,这会儿新的没死,竟又看中一个,凤埋玉堵着一口恶气在喉咙里,唤道:“明节,明节。”
何明节不闻,凤埋玉扯过他衣裳,何明节回神,对她满心烦闷,没好气道:“有什麽话?”
凤埋玉道:“你还未予孩儿取名。”
何明节摆手道:“你去定夺,不必问我。”
凤埋玉勉强持笑,何明节擡脚要走,凤埋玉追来问:“明节到哪去?”
何明节烦不胜烦,“原是你自觉郁闷,仙楼琼阁不住,提议出游,择这麽个村子来,我有何处能去?”
凤埋玉欲言,何明节连连叹气,“我只散散心,你们都不要跟来。”
何明节寻他方向去,遥望绿柳垂丝拂一香影,何明节追他而去。
那面虞沾月牵着猪儿,见何明节在此行为鬼祟,顺他行路看去,只瞧见苏无故,观其面色深痴,心感不对,因拍了拍猪儿,松了绳子,猪儿一股脑的朝何明节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