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要摇头欲拒,被一对鬼衣压住肩动弹不得,李天要仓皇大叫,夜雨眉头蹙动,鬼衣取刀割下舌头,夜雨有意吊了他几日性命,他却受不住,自去了结性命。
冬日既过,虞沾月精神越发不如从前,衆人叹也无可奈何,至春初时节,那早上虞沾月见他还没动静,忍不住伤悲之情,恐他哪刻醒来见自己这模样,每日掉泪都要背着他去,因到外面桌上趴,枕着手臂,极力咽声。
苏无故这才醒了,气色是比从前好的多,见屋内无人,又闻外面有些动静,便轻脚过去,正见他趴在桌上,把手往他肩上一搭,虞沾月唬的身子挺怔,顿了半息,连忙站起身,竟然喜的话也不能说,两只手也不知放在哪。
苏无故看他两颊饱含泪渍,略低了眼,犹要啓唇,虞沾月似是惊觉,转身噔噔的跑走了,正待苏无故心疑,过了半会儿他才又跑来,脸上干净好些。
虞沾月笑问:“苏哥哥何时醒的?”
苏无故说:“醒了好一会。”
虞沾月又问:“身子如何?”
“极好的。”
虞沾月道:“苏哥哥先在此歇息,我就去请仙长替你诊看。”
苏无故叫了一声,“嗳。”
虞沾月心里要急,没注意他的话,早也跑去。
苏无故叹了一声,并未等他,只穿齐衣裳就出门去了,且到山下好些人在那游戏,一个毽子飞到他面前,苏无故抓住,他们投过眼来,脸上又惊又喜,不及问话,苏无故便将毽子踢了回去,他们慌忙接毽子,竟都撞到一起。
苏无故笑道:“真有意思,你们快踢过来。”
衆人相视一眼,遂把毽子踢去,苏无故与他们玩了好一阵子,见他们累了,才歇住脚,他们这才过来问:“听闻同音哥哥从前病了,现无恙否?”
“早已无恙。”
与他絮絮聊了些话,苏无故又玩了起来,忽觉外面吵吵嚷嚷的,他们且气且叹的说:“又来了。”
苏无故怪了,“谁来了?”
他们道:“同音哥哥在内养病不知,外有一干老仙长,隔三差五便来打听你的消息,说是不见你,就把门槛子踏破。”
苏无故一面想着事,脚下没收住力,那毽子飞身如雷的蹿了出去,径直掀起一阵劲风,他们静立无声,苏无故恍若一惊,对他们一笑,“我就去给你们找回来。”
说了,苏无故便寻迹而去,未几,听那畔嚷嚷暴喝声,嘴里说的什麽心内有鬼,暗刀袭人,有意刺杀什麽的,旋即铮铮抽兵,苏无故赶去,正见两群人拔刀相对,苏无故见其中有哲愚一干人,苏无故道:“我来找一样东西,这是怎麽了?”
外面之人面面相觑,哲愚打量他几息,持刀上前,“苏芳君,我有一问,还望解答。”
闻言,苏无故并不疑他有诈,自要出去,仙长愤愤道:“别管他。”
苏无故笑说:“远道而来即是客,何故防备?”
苏无故朝前一步,哲愚拧眉蹙目,反而疑他有诈,意欲怯退,奈何衆人在此,只得强捺住心,疾言厉色道:“几月前芳君至今照宗杀灭鬼怪,可有见异鬼?”
苏无故:“鬼怪多异,是问哪一异?”
哲愚暗自磨了几回牙,欲明问鬼王一事,那面李天要携有衆人,且附在他耳边说:“鬼王被捕,现押在狞潭。”
哲愚:“当真?”
李天要道:“仙长不信,派人去看就是。”
哲愚馀光见苏无故神情怡然,未曾见半点病色,肚里斟酌一番,寻思道:虽常人提说这苏无故性子好,但观他今日颜色,我见是言容亲和,其意非善,如再多问,真恼火了他,我岂不是自取麻烦,届时背後衆人定弃我而去,何况这些时日,无娈山未有异状,我也不必与他闹反成敌。
哲愚放下心,对他道:“好,你们都仔细看管。”
李天要笑着答应。
说罢,哲愚与苏无故等人告歉,口内说前些天多是得罪,旋即与衆人离去,方才离场,其弟子来报,“当日鬼怪出潭,现已查明死仙者百数,只是……”
哲愚道:“快说!”
“只是平民百姓伤亡无几,”他且左右环顾,见四下并无李天要等人才继续道:“不知是百姓有怪,还是今照宗有异,可需我带人潜入探听消息?”
哲愚眉头紧锁,沉吟良久说:“你召旁宗聚来共议良策,且先派三五人,择不同时日,分拨而入,尚不知其中鬼怪能力如何,万不要打草惊蛇!”
弟子领命应是。
李天要朝他们离去路上望了一眼,旋即取出毽子示与衆人,“我方才在外面拾了到这件物。”
苏无故说:“是我踢出去的。”
李天要还去,苏无故收谢下,可见他还不走,正要问话,忽闻虞沾月在後面叫他一声,虞沾月与星霜快步而来。
虞沾月急道:“苏哥哥怎麽跑出来了?”
苏无故笑道:“屋里好闷,我就出来走走。”
虞沾月感灼灼目光,顺目光一看,却不认得李天要,这会儿也无心管他,正要扯着苏无故走,李天要塞给他一封帖子,虞沾月奇怪,“这是?”
李天要道:“夜雨姑娘叫我送来的。”
虞沾月思忖片刻,忽然记起,收下帖子,星霜道:“走吧。”
苏无故还了毽子,再到碧舟山,星霜按在他脉上诊看多时,虞沾月就隙打开帖子,上记夜雨邀玩,寻问他何日得空,苏无故问:“上面写了什麽?”
虞沾月将帖子递给他,这麽星霜未诊出异数,仍去给他煎了药,苏无故仔细看过,虞沾月恐他生疑,因将前事仔细的说了一遍,又问他去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