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一开,外面深黑,目不可见,伏应岫不见他,因问:“苏哥哥,你在哪?”
他说:“我在楼道这处,你们来吧。”
伏应岫抖了抖身子,“这外面好黑,我们不敢去,苏哥哥你过来接我们。”
闻言,他便过来,伏应岫听着脚步,待他快到身前,忙扯动虞沾月衣裳,随後蹲下身来,虞沾月将刀那往那人身上一刺,刀柄贴有符咒将他锁住,并是雷光带闪,噼里啪啦的炸飞出去,他惨惨大叫,久久方歇。
恐他扑过来,虞沾月将她拉回来,又关上门,伏应岫不禁大笑,虞沾月问:“你笑什麽?”
伏应岫笑着说:“刚借那电光我瞧清楚了,那鬼正是刚吓唬我的那个,苏哥哥没收拾着他,如今却被我们俩戏耍上了,他活该!”
虞沾月道:“我只陪你这一回,下回断不能了,幸而苏哥哥这会不在,倘若知晓我们这样胡来,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伏应岫笑而点头,“知道了,虞弟弟比我这个当姐姐的还爱说理。”
虞沾月哼了哼,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话,间有鬼魂来催似的叫,突然一刻尽失声息,苏无故推门进来,二人方来迎问他如何,苏无故说:“我能有什麽,才刚摘了些果子,你们都拿去吃。”
苏无故把果子往桌上一放,随後又道:“他们在外乱喊乱叫,你们可不曾被他们迷住,跑出去了罢。”
伏应岫忙摇手道:“不曾不曾。”
苏无故笑了笑,“真不曾出去?”他转头看着虞沾月,“你来说。”
虞沾月低头垂眸,欲言又止,伏应岫快步站到他身前笑盈盈道:“苏哥哥,外面鬼怪当道,我们躲还来不及,难道就嫌命长,非搅这浑水不成?”
苏无故微微一笑,“那就好,你们都乖一些,咱们难得出门,白日里随便转,可晚上总不安全,我只一个,顾不得全面,我不在时,你们小心为上。”
“是。”
苏无故:“刚出了一身汗,我去洗一洗,你们吃了果子,都早些休息。”
说罢,苏无故又出了门,半日换了身衣裳回来,可这两人就在那直愣愣的看着门,苏无故转头看了看,并无外人,因问:“你们在瞧什麽?”
伏应岫:“没瞧什麽。”
苏无故倒了一盏茶喝下,“怎麽还不睡。”
伏应岫:“苏哥哥不来,我们都怕,不敢休息。”
苏无故笑道:“好了,我在这,快睡罢。”
伏应岫不能睡下,翻来覆去多时,忽然问:“苏哥哥,这客栈里的人还在不在?”
苏无故:“也不知他们跑到哪处,你不要忧心,说不准明儿一早就见到他们了。”
伏应岫听了,合了被子,闭目休息,苏无故同虞沾月睡在一处,虞沾月往他身上抱,苏无故却推开他,拿眼往伏应岫那处看,命他收了动静,虞沾月只当没看见,往他怀内钻,苏无故推不得他,暂且搂住,他才息了动静,安心睡下。
半夜,苏无故醒了一回,因是听到门外如鼠啮木之声,便小心退出来,但见门板被咬出小孔,一只白虫蠕蠕爬来,苏无故随手取来符纸,朝白虫那一扔,一把火烧了,连着外头虫鼠不及惊叫,已作灰烬。
虞沾月鼻里哼叫了两声,这会儿没抱着人,尤为不适,便伸手去摸他,抓到他的手後,顺势挪过去再整个黏着他的睡去。
苏无故暗暗叹息,渐渐睡过去。
天方清亮苏无故便起来,外面金光淡淡,却面色沉凝下去,虞沾月揉眼叫道:“苏哥哥。”
苏无故指了指床,虞沾月会意,不再多言,既不起,也不睡,就这麽睁着眼看他,凭他去哪处,眼里不能没有他的影。
伏应岫翻过身,拽了被子把自己裹成虫儿,不多时又打起鼾来。
伏应岫醒来竟至中午,匆匆收拾好,同虞沾月抱怨说:“虞弟弟,都这会儿了,你怎麽不叫我起来?”
虞沾月说:“是苏哥哥不叫我打扰的。”
伏应岫听外面人声鼎沸,推窗一看,街上满是人影,不由惊道:“昨夜可不是这样的。”
苏无故沉吟道:“这地方也奇,我暂且摸不准是怎麽回事,一会儿咱去花神庙,你们不要乱跑。”
二人点头。
才到街上,伏应岫见一瘦骨嶙峋的女人,她两腿上布衣颜色略深,应是沾上浓水,状似疯癫,嘴里痴说什麽,因是久未进食,忽然失力,跌倒在地,伏应岫见了,牵扯苏无故衣裳,并说:“苏哥哥,你快瞧那人。”
苏无故回头一看,知她动了恻隐之心,便说:“咱们过去看看。”
虞沾月眉头一皱,且随他们过去,女人强睁着眼,这走近才听见她念的是贝贝。
瞧见伏应岫,她好似回光返照般的挺起身,猛地抓到她手上,嘴里贝贝的叫,不等伏应岫多解释一句,她且将一枚满是红锈的铜板送到伏应岫手里,又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道:“贝贝,不要怕,娘来救你。”
伏应岫说:“我不叫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