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故摸着他的耳朵,霎时虞沾月心酥意麻,浑身暖成一片,痴面呆眼的对着他,苏无故瞧见,垂头收手,虞沾月一把抓住,随後道:“苏哥哥再替我捂一捂。”
苏无故:“你才说不冷的。”
虞沾月:“刚是不冷,经你的手摸过,我又突然感知寒冷。”
苏无故嗤他一声,夺回手说:“你自己捂,比我捂得热,再不济到火前烤一烤。”
没多会伏应岫便来到,虞沾月招呼她来坐,伏应岫笑应,自去拍掉斗篷上的雪挂在一处,而後搬椅坐来,苏无故在炉里斟了热茶给她。
虞沾月说:“我也要。”
苏无故又斟了两杯,分予他一杯,虞沾月饮尽,又咂咂嘴说:“这麽冷的天,吃点酒才好。”
苏无故说:“你去喝,谁拦着你?”
虞沾月笑盈盈道:“一个人好没趣。”
苏无故冷哼一声,“管你有没有趣的,反正我喝不来。”
伏应岫说:“嗳,我才给小鹤儿传信,明儿她就过来,我们到山下一间馆子去吃饭?”
苏无故说:“我就不去了。”
伏应岫:“苏哥哥去,那家是新开的,我尝过味道才好,便让爹爹定了雅间,我们都去。”
苏无故却说:“你们三人聚一聚就好,我去了使你们不得自在。”
伏应岫说:“苏哥哥这说的什麽话,还是苏哥哥是嫌我们?”
苏无故摇手道:“我是想你们三个年轻,我去了实在……”
虞沾月道:“我看苏哥哥也很年轻,难道是馆子上面写着苏哥哥不得入内?”
二人轮番来劝,又说聚是难得,谁知这回过了,下回又是何年何日,苏无故只得应了。
第二日鹤描痕携两只鹤而来,与伏应岫亲亲热热一番,伏应岫又去拿帕子替她擦却衣上的雪,鹤描痕突然笑问:“你冷不冷?”
伏应岫道:“不冷。”
鹤描痕含笑说:“我手上正暖和,替你搓一搓。”
伏应岫不疑有他,伸出手来,但教她握住手,如那万年寒骨般冰的人浑身冷刺,啊呀的叫,正要缩手,鹤描痕伸手往她袖口里掏,伏应岫又惊又笑,一面退着躲她的手,“你骗人,可要冻死我了。”
鹤描痕笑了两声,紧追不舍。
她们在此追闹,苏无故也携虞沾月来到,途间虞沾月时不时揭开帽子观望前路,苏无故风吹冻到他,时时替他整理,如今见到她们,鹅毛大雪,本就遮看不清,再盖上帽,更不得见,因随手撩起和她们叙话。
苏无故说:“都这麽冷的天,都带上帽子,再不济打把伞也好。”
伏应岫顾不得打闹,到屋里取来两把伞,一把送到虞沾月手中,鹤描痕则去接过另一把。
这面鹤描痕已将伞撑好,二人已备,可见虞沾月吹头上的轻雪,苏无故上前替他理一理,虞沾月急忙摇头,将雪甩去,苏无故说:“你别闹,咱们该走了。”
虞沾月冲他吐了吐舌,才把伞撑开。
到了馆子,外面还有人排着,而里面早也坐满,衆人夹菜吃酒,一个个脸上通红,话聊不尽,伏应岫笑道:“幸而我有先见之明。”
鹤描痕道:“这里还真是热闹。”
伏应岫说:“前儿我就见这家好,想带你来尝一尝,偏我得闲了你又没空。”
鹤描痕笑了笑。
到了雅间,仍不隔外音,屋里暖融融的,都解了斗篷挂在一旁,伏应岫自报了几道菜,又叫他们择选,虞沾月便择了两道,又且意择了两壶酒,且挤到苏无故那处,打开窗子探头往外面看,但见一片雪光中,路上行人冒雪而行,孩童捧着雪追逐打闹,游戏欢乐。
虞沾月见之有趣,因说:“吃过饭,咱们也去雪里玩会儿。”
伏应岫拍手叫道:“好。”
鹤描痕摇头,苏无故说不去。
那两人问为何不去?
鹤描痕说:“雪中路滑,摔出个好歹怎麽办?”
苏无故也说:“再是天气寒冷,容易冻出病来。”
虞沾月驳道:“哪里就容易冻出病了?”
伏应岫说:“你们不去?”
鹤描痕迟迟不答,伏应岫一面望着她,一面拉着她的手问:“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