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通乱跑,不觉进了深林,不见天上云彩,悟什歇了一口气,回头见二人远远对着他,悟什面色一变,“你们心疑我?”
鹤描痕道:“悟什师兄,我们先去寻人,过会儿再来与你相会。”
悟什说:“我且知路,你们随我去。”
鹤描痕笑了笑,“不劳师兄。”
悟什看了她们片晌,忽地笑了,“你们去罢,我过会儿就到。”
鹤描痕心里捉紧,听三两笑声,转头一看,两孩子追逐跑来,回过头,竟不见悟什踪影。
鹤描痕往前站一步,他们原在欢声笑语,但观鹤描痕神情冷寒,有些吓到,两人抱着怯退两步,伏应岫拉着她,且来问话,男孩唤阿牛,女孩唤阿玉,是从北襄村里来的。
两人互视一眼,伏应岫好声哄着,叫他们带路去,他们见伏应岫言语温和,容颜可亲,便应了,伏应岫又问这儿可有一户姓苗的?
他们道没听过。
不多时见到村落,衆人和乐融融,见外人到,急着招阿牛阿玉过来,伏应岫寻一人道明来意,且寻苗姓者,村中人说:“村中并无苗姓者。”
伏应岫好生奇怪,鹤描痕说:“依我看那位苗姑娘未必住在这,兴许是来寻人的,方才携她进城之人并未带她到北襄村。”
伏应岫道:“我们到这便无作用?”
鹤描痕按住她,“先等一等。”
伏应岫欲借宿一晚,且问衆村民意愿,他们面面相觑,一时没人答应,有人道:“神庙里还有房间,且把她们安置在那的好。”
衆人无异议,带到庙中与二人铺设草席。
鹤描痕环看一圈,并不见神像等物,心下起疑,伏应岫原欲打探消息,奈何衆人躲避,只得作罢,待次日早,得几人入庙烧香,鹤描痕出来问道:“你们拜的哪位?”
几人唬了一唬,厉声喝道:“你们是谁?”
鹤描痕说:“我们昨儿才到这的。”
他们大怒道:“胡说!昨日阿玉守门!并不见外人!你从何而来?”
他们叫了人来将两人围住,又叫来阿玉,两人心下一震,因见阿玉已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头带素钗,腰系铃铛,阿玉对见面容十分陌生,伏应岫先道:“你是阿玉。”
阿玉:“你认得我?”
伏应岫说:“我们见过,那会你身边还有个叫阿牛的。”
阿玉一惊,转头与衆人说:“雨儿前日才挡住滚石,当下身虚体弱,犹恐中间再出差错,应是她带来的人以保平安的。”
衆人闻言,竟是信了,渐渐散去。
鹤描痕与伏应岫相视,阿玉擡手道:“二位姐姐请坐。”
鹤描痕说:“这儿时间不对,想来他们也并非……”
伏应岫无话。
阿玉听见这话,不禁怪道:“时间不对?”
鹤描痕心有顾虑,不知说是好,不说是好,伏应岫叹息一声,便将事托出,且道:“我们昨日才见你和阿牛是三四岁的模样。”
阿玉惊了惊,默了半息问:“姐姐可知阿牛如何?”
“阿牛不在?”
阿玉道:“阿牛五年前便搬走了,”她顿了顿道:“不知明日姐姐到哪个时间,若得消息,可否明日予我捎个消息。”
伏应岫答应下,又问:“这儿供奉何人?”
阿玉说:“雨儿。”
“神仙?”
阿玉道:“兴许是的。”
鹤描痕惊诧道:“既不知她身份如何,假使为鬼怪一类,岂不害人?”
阿玉道:“她原是我拾来的,虽不知身份如何,可待大家是极好的,前日山石滚滚,正要夺大家性命,雨儿抵住,我们得以幸免于难,如是鬼怪一类,我们也不怕。”
鹤描痕无话可说。
阿玉聊不多时便走了,待她一去,白日晚暗,伏应岫道:“明儿我们就去找那个雨儿。”
这夜过了,二人未曾歇息,定定的守在门前,只等天光一亮,外面阵阵轰隆,鹤描痕见她要推门,忙抓住她的手,拉她退了半步,自去开门,天色昏沉,乌云盖顶,如酿风雨,地下衆人一片慌乱,阿玉带人对着李天要等人哭求不断,他不理村民,携笼飞去。
阿玉不似从前,容貌愈加温娴,奈何因这变故,万分悲痛,忙去追他们,怎料地上湿滑,不防栽倒在地,一病不起,阿玉爹娘将她带回家去,心疼不已,由她阿母照顾,阿爹寻村里医者,竟不能治,只得入城寻医。
见状,鹤描痕与伏应岫在林边闲逛,采摘药草,一面聊说今日需采药几株,交到城中师父手里,可见这处植被稀疏,苦恼愁道找错地方。
正要走时,阿玉爹请她们为阿玉瞧病,两人顺势到阿玉屋里,鹤描痕简单看过一遍,皱起眉说:“不是身上病,而是心病,我先开药方,方才采的药草里正好有,”她叹了叹,“只是服用也未必能见好,解了心结方为上上策。”
他们脸上一阵愁苦,勉强持笑,翻找钱财送予二人,伏应岫将身凑过去瞧阿玉,忽然惊说:“这不是阿玉?”
他们一惊,“你认识小娥。”
伏应岫说:“我从前和师父来到这采过药,我性格淘气,不慎丢了路,正是她带我出去的,她说她叫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