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娥叹说:“如今又能有什麽心?”说着,她又看着她道:“反而是你,当日既得了缘道,也不该与这些事胡缠,早也该去的。”
夜雨:“怕你执念不化,变作游魂,没了我,教外人欺去又怎麽好?”
池娥垂下头,并未多言,只这身上滚滚的热,未免触动情感,一时要说什麽,李天要慌忙闯入,见一个两个都腻歪着情,抖了一身寒颤,“他们都已压下阵,都火烧眉头了!”
夜雨命衆人在此安坐下,叫李天要在一旁候半刻,随即问杜近林从前约誓作也不作数,杜近林看了看池娥,定下心道:“儿时玩笑,不作数的。”
夜雨又问池娥如何想的,池娥说:“早就没缘的事,何必牵强。”
夜雨点了点头,擡起手来,杜近林惊退几步,未觉疼痛,睁眼看见夜雨将手一翻,划来钗子,扔到他脚下,那钗子又化作一抹灰的吹散了。
夜雨对他们杜丶苗二人道:“我在外面备了车,你们自行去留。”
且命苏无故等人暂且留待片刻,遂与李天要出了门,苗欢计心怕他们,蒙着被子不敢出,杜近林方见到池娥也怕的,可听了她那一番话,知她并非是索命来的,稍稍放下心,扶着苗欢计走了,过她身侧时似有言语,又不想苗欢计多心,吞声而去。
虞沾月见他们都走了,伏应岫问过哓白镇等事,他们解答,又问虞沾月怎麽来的这,虞沾月如实托出,伏应岫叹息一声。
聊罢,苏无故坐那休息少时,虞沾月到一旁问伏应岫要东西,再拉扯苏无故袖子,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苏无故摇头,虞沾月低下身抱着他的手道:“你就依我去。”
鹤描痕直瞪瞪的看过来,笑了笑道:“依你什麽?”
虞沾月立直了身,连连摆手,闷闷道:“没什麽。”说了这句,也没了精神,到一旁捋袖子。
苏无故观他神魂不宁的,便在他肩上一拍,径直出了门,虞沾月会意,偷觑鹤描痕一眼,见她没管这面,这才走出门去。
苏无故在廊下等他,等他跑过来才说:“慌张什麽?”
虞沾月腮上含笑。
苏无故嗤他一声,虞沾月道:“进屋去?”
苏无故说:“我就出来解解闷,不回屋。”
虞沾月道:“刚被那人吓着踩到你,你又一直坐着,肯定是疼的站不动,咱们回屋,我给你看看。”
苏无故好笑道:“你会看什麽?”
虞沾月:“你只管跟我去。”
苏无故不想答应,虞沾月好声劝着,左右劝不动,便说:“你是疼得厉害,走不动路,我抱着你去。”
苏无故看他要动真,又躲不过他,只好和他去了,到了屋里,苏无故被他推着坐下,给他解了鞋子,仔仔细细看了会,没见有什麽事,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点了点他的脚背问:“疼?”
苏无故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虞沾月不解,苏无故有心趣弄他,“我要是疼,你这问过,难道我就不疼了?”
虞沾月腮上一羞,“那还是疼的,”他嘴里嘀咕道:“我哪里是有意要踩你?”
听了这篇话,苏无故笑说:“刚和你说两句玩笑话,我一点也不疼。”
虞沾月出神,没听进这几句话,兀自从怀里取出药膏来,拈了一块往他脚背抹去,手才伸来,苏无故就收了脚,虞沾月擡头看他。
苏无故说:“你别胡闹。”
虞沾月:“我何曾胡闹了?”
苏无故不睬这话,偏过身去穿鞋,虞沾月不许,夺了他的鞋扔在一边,“给你涂了药你再穿。”
苏无故见他脸上好认真,因慢慢坐了回去,虞沾月给他抹过药,又仔细的揉了揉。
抹了药,苏无故穿鞋要走,虞沾月按住他说:“现不宜动脚,咱们就在这休息罢。”
只消一眼,苏无故便知他是什麽心思,笑了笑没说话。
夜雨正在路上,李天要跟在後面说:“他们设阵之时,我命潜衣者断阵,与他们斗了起来,把衣服勾出了几跟线,斗的是天昏地暗,而後又商议什麽,忽然变了个阵法,要将我们困死在这。”
夜雨道:“我都知道。”
李天要撇撇嘴,仗着她走在前面观不见後面情景,冲她皱鼻子扯鬼脸,夜雨微微偏过头,李天要摆的一副正经,笑了笑说:“夜姐姐。”
夜雨冷笑一声,二人到了外城,天上衆人一派肃颜,并系仙法,共设困厄阵,当下阵已成定,愈发压落下来,黑琴见他们到,不与衆人争斗,落在其後。
情非观见下面有个人闲步而来,但见她是千肌纹理变动神机,难磨真思,和举止处绝运鬼意,盈魂遏气,情非忽感浑身一阵油煎的紧,气难运转,因感不妙,微微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