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描痕笑道:“他早化有身形,躲着你呢。”
苏无故想了一想,思及何事,猛然一惊,解释前言,“他只病过这一回。”
鹤描痕起身,“从前你护的紧,他哪来得病的机会,至今日竟半点风寒都受不得,再说原是他纠缠,你没恼已是万幸,于情于理都不该再扰你,你把他还到我手里,我必然严加看管。”
苏无故:“未曾扰我,我受他父亲依托,养他长大成人,还不到时候。”
鹤描痕愁的直捏眉心,“多大才是你口中成人?”
苏无故欲言又止,见他得能忍心,再欲辨话,鹤描痕又说:“你也知道,自打我放开灵禁,花灵生有多少,那些个多有不适,我全掐了,才得这麽个能看的过眼的,偏又闹出事来,没得你,他早该在我手底下死几回,今儿是不能逃了。”
苏无故一听,追着她道:“他怎麽和我们比?你那死劫厉害,他遭受不住。”
鹤描痕:“世上只你一个月灵,因我有意培育下一个花灵,他才得长出芽来,说来我与他还不能论什麽长辈,倒说是他的死敌,”她轻笑一声,“哪日我们二人斗死斗活,你也不得插手,瞧他这副模样,能在我手里翻几个回合?”
见他沉思不言,鹤描痕说:“你再说不明白,明儿我就带走他了。”
苏无故急道:“不,不,沾月方至弱冠之年,还未学得真本事,你且等两年再接他走吧。”
鹤描痕哼气,摆摆手道:“行,我暂且听你的,这期间倘若他举止不当,惹人厌烦,你也只管送到我这儿来。”
走到门跟前,鹤描痕忽然提了一句,“至于你身上印记一事,等他醒了,你去问他罢。”
苏无故在那站了会,至虞沾月房中,他仍是昏昏而睡,苏无故坐到床前,又叹又愁。
过了一日,虞沾月微微转好,虽还有些头疼,身体无力,时常能醒着,每每睁眼,就见苏无故坐在那瞧着自己,眼里不胜怜惜,他意识浑浑,叫了他的名字。
苏无故问他怎麽了。
虞沾月朝他伸手,苏无故将手搭上,虞沾月紧抓着,眼睛合闭,嘴上呢喃,“我想,我想……”
苏无故凑近去听,“你想如何?”
“你许我,许我一件事。”
苏无故追问何事。
“你去写书信,写信书说许我一事。”
苏无故不解,却也照他的话做了,把书信交予他,他才舒心,缓缓睡去。
几日後他得好全,苏无故先前为他愁之不尽,待他好了,又责又训,虞沾月垂头听应,这时伏应岫与鹤描痕到了,前来问好,虞沾月笑道:“都好了。”
伏应岫说:“好了就成,爹爹他们说等过了年,初春时就办你的及冠礼。”
鹤描痕笑而不语。
至晚日,苏无故留她们吃过饭才走,送了二人,苏无故却哀声叹气,虞沾月认作他为自己愁闷,因进来作歉,苏无故瞧着他,更是郁闷不已。
虞沾月上前携住他的手,苏无故一怔,欲抽手而去,谁料他紧抓着,“你不要再劳神费思,我不那样了,再不济你打骂我都还好,好歹气是顺了,只是这会儿闷在屋里算什麽事?”
他再抿了抿唇後道:“我原不该那样,我明白你的话,可心里魂里只把你装的紧,一时令我情乱智昏,这不烧了几天才把我烧醒过来,原就是我的错,你万万不要愁闷了。”
闻言,苏无故神思恍惚,禁不住心热情涌,点了点答应。
虞沾月:“这几天多谢苏哥哥照顾,因我得病,没让你留出空闲,这节日过的好不爽快。”
苏无故道:“什麽爽不爽快,只要人好着便也就够。”
虞沾月垂头微笑。
苏无故教他握的手心发热,渐而有异感流身,说了那话,他再不言语,苏无故亦无话可提,慢慢生了几分羞,垂首低眸,嘴里说:“去睡吧。”
虞沾月自知不能再扰,松了手,临走又问他道:“你写的那张纸,还作不作数?”
苏无故说:“只不过分便作数。”
虞沾月笑盈盈的去了。
过了节,同他们二人办过及笄及冠礼,又伏应岫置办生辰礼,原要再同虞沾月置办一场,苏无故推说不必,衆人叫虞沾月定夺此事,虞沾月自然顺着苏无故的意思去,故今日他的生辰不曾大办,衆人都随了礼品。
虞沾月一一谢过,伏应岫同鹤描痕也到场,同他笑道:“我们没好东西送你,在下面订了一家馆子,虞弟弟就赏脸,随我们去罢。”
虞沾月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