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沾月若有所思,二人间暂时无话,虞沾月便微微歪头,不料竟是痴神忘情的盯着人看。
一阵冷风袭过,还未吹尽热,因是方是经他一眼,惹的脸上红了颜,逗的那心里一阵慌乱,奈何人不知,争使情眼盼,未免羞情露馅,并低垂了眼。
苏无故捏着香包,把手染的香,招风拨鼻,心热魂酥。
虞沾月从那香包上接过他的手,一手持灯在前为他探照,“苏哥哥,我们回去。”
彼时月光照地如雪,遍是清亮,苏无故跟着他去,或是踩了石,发出声响,却将虞沾月唬了唬,连忙扶紧苏无故,问有什麽,苏无故摇头,虞沾月见也无事,只管使灯笼照清前面的路,“苏哥哥,小心脚下。”
就此回去,虞沾月见那香包颜色略沉,针线歪扭,倒配不起他,因说:“这个旧了,也失了气味,我再做个新的给苏哥哥。”
苏无故却道:“什麽旧不旧?我不要新的,你见外面外面多少物件,精的巧的,只以这件时日陪伴,是以物宁缺毋滥,何况我已有一件,自不必再添新物。”
虞沾月惆怅道:“到底这件是算不得好的,新者旧者都出自我一人手,苏哥哥何惜此物?”
苏无故说:“从前在父母膝下,常爱新物,丢舍旧物,而今父母不在,才睹旧物当年好,今时晚惜,新物难比旧物情。”
虞沾月思量道是,不再多言。
次日早,得人敲门,虞沾月正于竹篱前喂食,闻声而去,问来者何人,外人不答,响声更甚,虞沾月不禁疑惑。
苏无故才和牛儿喂了草,自也听得敲门声响,过去见虞沾月站在门前杵作直直一根木,叫道:“快去开门。”
虞沾月才去开了,便见伏应岫穿着新衣自门的一侧跳出,虞沾月又惊又喜,“岫姐姐。”
鹤描痕自也在,伏应岫说:“虞弟弟过的好自在。”
虞沾月笑道:“何出此言?”
伏应岫说:“这麽多时日,你也不和我捎信联系,可见是过的好,哪里还记得起我?”
虞沾月连连作笑,苏无故过来道:“快到里面坐。”
苏无故去备瓜果,煮了热茶,伏应岫接过喝了半盏,苏无故问伏应岫:“你们如何来的,你爹可知晓?”
伏应岫沉吟一会儿,“他这会儿才忙,我就给小鹤儿传信邀她出来游玩,总觉缺了些,她说来寻你们更有意思。”
鹤描痕说:“只怕他忙的还不是正经事。”
虞沾月就问:“这怎麽说?”
鹤描痕:“上回那位山音仙子可在天髓山住下了。”
虞沾月支耳听紧。
伏应岫说:“也是为的要紧事,前儿爹爹有什麽难处,原要半个月的事,得了她却是快快解了。”
聊话之间,听的外面一声哼叫,伏应岫起去瞧看,但见猪儿在竹圈打滚,伏应岫便觉有趣,问道:“苏哥哥买的?”
苏无故摇头,“沾月买的。”
虞沾月笑道:“买来当个趣。”
苏无故抿嘴偷笑,“是个趣,前儿沾月和它打了几仗,可算收了它野脾气,已是认他做主了。”
苏无故将猪圈打开,猪儿见势忙钻出来,直冲虞沾月而去,虞沾月推它几回它不动,接连闪躲它亦紧赶追後,伏应岫笑道:“果真这样。”
虞沾月在猪头上拍了拍,带它进到竹圈再是锁上。
苏无故问二人留有几日,鹤描痕问:“这几日还要到你爹和仙长那请过安?”
伏应岫说:“早也请过。”
鹤描痕便说:“自打苏哥哥离去,不知多少时日才能再见一面,我们多留两日再走。”
苏无故便去收拾一间屋予她们,自搬来这处,苏无故早早收拾出两间屋,无奈虞沾月争闹和他挤在一间,另一间也搁置不用,正好备予她们住下。
伏应岫见後面高山青耸,林树野密,不比仙山仙峰景色有序,这些草木生长野蛮,更有别番秀气幽雅气象,略有心动,因想进去探一探,且去询问苏无故山中有何物,苏无故说附近野花繁盛,未入深处,不知有何物。
伏应岫便邀他们到林中一转,苏无故欣然而应,并将牛儿牵去,孰料猪儿见了,愤愤不平,凶猛撞击,虞沾月只得把它一并带去。
鹤描痕说:“这处山色秀美,居民鲜少,是个清净地儿,你们还圈猪牛,生活好不快意。”
伏应岫也应和,对鹤描痕笑着聊说:“明儿咱们也找这麽一处,我想要个临山环水的地儿,”她深深思索,“再养些猫儿狗儿,岂不有十分惬意?”
鹤描痕笑而颔首,“这样才好,还有吃食,置办两亩田地,再弄个池子养鱼虾蟹。”
伏应岫拍手笑道:“对,就是这样。”
二人聊的愈发热火朝天,谈以屋舍如何布置,田间种植何物,更是比手画脚,拍肩大笑。
这时牛儿停步食草,苏无故留住,虞沾月随他,苏无故命她们二人在山间仔细些,二人连连应承,继往山林,途中见莓果,伏应岫摘取一些尝食其味,大多酸涩,伏应岫免不得酸脸,思忖半息,忍却酸意,择一颗鲜亮的果子递送到她嘴畔,鹤描痕摇头不吃,伏应岫说:“这果子甜,你尝一尝。”
鹤描痕问:“真甜假甜?”
伏应岫说:“真甜,如若不信,你试一试便知。”
鹤描痕食之,伏应岫心里一乐,可见她尝半天也不见色变,伏应岫心疑,问她道:“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