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三十八章【VIP】
祁泠望着他,目露哀求,潋滟的眸子里泪水在不停打着转。此刻,只要他一承认,她便完了,这辈子都完了。
于她而言的绝境,对祁清宴来说却是个机会。
正好在此刻说清,他所担忧的分离便不会有。他会使些法子,如他最初打算的那般,在长辈前面过了明路,将她接出府去,二房虽有怨言,也会被他使手段压下。
可祁泠不愿意。
罢了。他已想到其他周全法子,两人姻缘,总不能他一人欣喜,再瞒一阵也可。
此刻便道:“母亲,是我邀阿泠来的。”
他面色平淡,如常擡步往前,到了大夫人身侧,稍微靠近祁泠那边的位置。虽没明明白白表明偏向,但已经是袒护的意思,将大夫人的火气全揽过去。
怒极时,看自己的儿子也不顺眼,大夫人朝着祁清宴道:“邀她,你与她之间能有什麽联系?”她惊愕到脑子微微有些麻木,转不过弯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敢相信浮现心中的猜想。
青娥则快步跟上,站在祁泠面前,遮挡住望向祁泠的视线。
“在叔母处请了阿泠过来理帐,祖母亦知晓,母亲若有疑,去问叔母和祖母便好了。”他掀起眼帘,平静地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眯了眯眸,审视着祁清宴的神情,可他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无波无澜,能将心思藏得很好,已经和小时乖巧听话的孩童不同了。
她便移了视线去看祁泠,在被青娥遮挡住时,祁泠已然整好外衣。
女娘衣衫无一丝褶皱,站在一旁照常向她行了礼,只是眉眼低垂,令人看不清神色。
是和往日一般的柔顺沉默罢了。
大夫人拧眉过深,眉心出了几道沟壑来,原本肃廖的神色更令人胆颤,显露着当家夫人的气势,“是,以你所言,为何会衣衫不整睡在内室?”
青娥闻言跪倒在地,“夫人,是奴婢的过错。奴婢看郎君不在,娘子看账太过劳累,便扶娘子到内里小榻上歇息一阵儿。以为郎君今日不归,才替娘子更衣……是奴婢逾矩,坏了琅玕院的规矩。”
这是在琅玕院,内里的侍从心都是齐的,问也问不出什麽。
大夫人神色几经变换,最後死死盯住了後面的祁泠,深呼吸几口,渐渐平复了心中的狂跳,身侧仆妇察言观色,扶着大夫人坐在一旁的扶椅。
她绝不相信自己儿子会做出这般的事情。若说是旁家浪荡郎君,看上同住一府的没有血缘便宜妹妹尚有可能。
他们两个,祁清宴与祁泠却不会有事……
但大夫人确定不了,毕竟今下士族郎君们闹得太过荒唐,她不喜祁清宴同谢氏的郎君一同玩的,谢氏是煊赫,比慕容家还更好些。但她怕祁清宴跟着谢子青一起会染上不好的习气。
她压下心绪,表面长舒一口气,道:“即如此,倒是我太过惊诧失言了。但若是庄重的娘子怎麽睡在男子居卧?祁泠,你既然在祁家长大,我作为长辈,也奉劝你一句谨言慎行,好自为之。”
大夫人出乎意料的平静,从手上褪下来个成色极好的白玉镯来,交由身旁仆妇的手,擡眸眼神扫向祁泠,仆妇心灵神会,走向祁泠。
她又道:“只是这样的事,说在自家当中还好,若是传出去务必于你二人名声有碍,尤其对你,祁泠你可知晓轻重?”
祁泠点头,袖中的手攥紧,心中忐忑不安,面上却强做出七分镇定意来,“夫人,是阿泠莽撞,此後不会再来琅玕院惹人闲话。在外也会谨言慎行,不会传出一点不妥的风声。”
大夫人点头,“玉镯便留给你当个念想吧。即为女儿家,早晚也会从家中嫁出去。”
大夫人说话间,仆妇已走到青娥面前,青娥望了眼祁清宴,得了应允後才往後退一步,让出祁泠身前的位置。
仆妇拿起祁泠垂落一旁的手,只见女儿家肌肤细致嫩白,比这养了多年的玉还有光泽。她捏捏祁泠手腕,从手腕处捏到指尖,有时停顿仔细感受下,笑道:“娘子的手真是小。”
语毕,又捏了捏另一只手,她专心致志,眼睛也趁空盯着祁泠擡袖时的胳膊侧,微敞开的领口。
仆妇动作极快,没耽误太长时间,最後将宽大的镯子套在祁泠右手,走回大夫人身边。
“我这便回去了,,你随我来。”
大夫人走了,屋内转身只剩祁泠,祁清宴,还有跪在地
祁清宴握住祁泠的手,因情绪大起大落,她反抗,只是一双手都在微微颤抖,他拢在掌心,道:“别怕,
……
在外人面前已留足脸面,。
他只是表明相信,心里还是有几分怕的。这俩哪个都能挑出错来,祁泠容色太盛,引人觊觎的模样,她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主意正得很。
若是真的,一个二房的养女没了也毫无干系,只是她的清宴,有着大好前途的清宴,势必会因此被人指摘。
走到正院中,祁清宴还没跟上,身旁只有心腹。她低声问:“怎麽样?”咬着牙,怕她儿子因为祁泠毁了,那她不光会恨祁泠,会更恨另一人。
仆妇也将声音放得很低,不让周围的人听见,同大夫人回道:“夫人放心,那位没破身,还是清白身子,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帐内也整齐,不是胡闹过的。”
大夫人用手扶着心,高高悬在嗓子眼的心,稍微落下去些。
等到了正院,只有母子二人,大夫人便没有方才在人前的游刃有馀,几乎崩了表面神色,“你是不是偏与我作对?让你娶妻,你不娶。让你与表兄们交好,你不去,与谢氏交好也罢了,起码能得助力,为何要与二房祁泠亲近?”
“清宴,你当真是在故意气我?”
“祁泠也是祁家的人,二房养女,在外说起也是祁家养大的,母亲为何总是不喜她,只因着身份麽?”祁清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