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君点头,“算是吧,她嫁人後,我们再没见过。”她和姐姐也差了许多岁,她方记事,全家就遭了祸事。
银盘还啊了一声,绞尽脑汁说着笨拙的话来安稳林照君。
祁泠约莫着猜明白了。
或许林家有人在前朝任职,亲皇族,江山覆灭後举家遭难。
祁清宴说的旧识是两人小时认识。
只,而林照君流落市井,过得辛苦。
如她要问祁清宴具体,他定会同她说,近。
,祁泠侧过头,掩唇咳嗽起来。
银盘见是祁泠在咳,顿时惊的诶呀一声。
痒劲一来,怎麽也止不住,祁泠将怀中冬奴递给林照君,自己转过身连着咳嗽。
林照君一手抱着孩子,另外探手探了探祁泠额头,动作熟稔至极,又摸了下自己。
语气不免担忧,“娘子怕是发热了,这时不能耽误,容易发高热。”
银盘闻言害怕了,她家娘子身子虽然一般,但寻常也不怎麽病的。
她将发热当成大事,当即从马车出去,同车夫说停一停,她要去後面的马车寻药。
比药更先来的是祁清宴,他一直守在不远处,见马车有异动,走近听清银盘的话。
内里除了祁泠还有林照君母子,他在距马车几步远的位置唤着阿媅。
祁泠说没事,猜是早上冷到了。可还有小孩,若真染上风寒,传染过去就不好了。
她出去,祁清宴将人揽住,带她去了他的马车。
祁清宴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确实热,我们在前寻个地方住下,晚几日再去新城。”
祁泠闻言不停摇头,“我觉得无事,不必大费周章,已耽搁许久了。”
先是回去寻她,随後又一路停留。
总在路上耗着,什麽时候能回家去。
“怎麽也要去一趟医馆。”祁清宴坚持道。
其馀人继续照常走。
岔路口分出几辆车马,大多走小路,抄近去新城。而祁清宴单独带着祁泠往大路去,去前面的镇上,寻了一家医馆。
冬日染风寒的人多,内里咳嗽声一片,老弱病幼皆有,小药童忙得不可开交,见两人来了也是挥挥手,“我师傅忙着,郎君和娘子等等罢。”
祁清宴转望着面色发白的祁泠,她眉眼都耷落下来。他捏了捏她手,手烫,浑身比寻常烫,精气神也不大好。
似乎比方才严重些。
他一时着急,留祁泠在堂前坐着等,他自己从人中穿梭过去,顾不得嫌弃咳嗽的旁人。
找到正在抓药的老大夫,他敬着人,语气尊道:“郎中,我内子发热,才过去片刻就热得厉害,劳烦先替她看上一眼。”
老大夫擡头瞧了几眼,见他神情紧张,面冒汗珠,当真像担忧妻子的丈夫,信以为真,抓完药便随着往前去。
“阿媅,”祁清宴先回来,让祁泠伸出手,由着把脉。
老大夫一把,压根不是什麽大病,“令妻着凉,风邪入体,让我小徒弟拿几服药就好了。”随後起身,瞧也没瞧就走了。
祁清宴皱眉,觉得这太过敷衍,付过小药童看诊的银钱。他拉着祁泠的手,“走,阿媅,我们去旁处再看。”
而祁泠直接接过小药童递来的药,道了多谢。
祁清宴只能随着她,回到马车上,他吩咐下面人熬一副药来,不久便送了上来。
祁泠靠着软枕躺着,身上盖着他的氅衣,见药来了撑起身,看着他问:“银盘呢?”这病不重,可却没有一点力气,连擡手都难。
“我留在她林照君那里。等你病好了,我们快些赶上,就能见到了。”
“你——”祁泠急的有点晕。
他竟把银盘留在那边了。
她又病着,没力气,谁帮她盥洗,陪她如厕,喂她用膳吃药,与她说话解闷。
祁清宴是故意的。
他已不满足晚间陪在她身边,她总是闭着眼睛装睡不理他。亲密又易失度,最後只留他一人难受。
清醒的白日正好相处。
他舀了一勺药汁,仔细吹凉,递到祁泠唇边,“银盘照顾你,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