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赶了三日路就到临川。
马车径直入临川城内,停在一座宅邸前,门匾上高挂着祁府二字。
祁清宴率先下马车,伸手过去,扶着祁泠下来,过太湖石凿砌的台阶,别有雅致意。从正大门入内,过雕花影壁,主院两侧参天古树高耸,落下一片荫蔽。
府上侍从皆在院中请安,齐声道郎君夫人安。
祁泠停住脚步,掀起眼帘望向祁清宴。他将她手拢在掌中,轻轻揉捏,“这是我们的家。来的匆忙,未大改,你有何处想改动,便吩咐下面的人,我们会在此住上几月。”
说话间侍从中擡起一张憨厚老实的脸,是院中的执事,姓徐,年逾四十的妇人恭敬道:“夫人同奴婢说便好。”
祁泠应下,有地方一直住着也好。
只住几月,以後不会再来,她也不会大费周章地改什麽。
走到正屋,只见内里书案丶妆奁丶八宝格丶美人榻摆设一应俱全,窗几明镜如新,垂落的珠帘隔开内室,简单一瞥,一片红云入目。
祁泠一顿,不免仔细看去。
内里四方沉香木拔步床前红绸挂上,前侧飘散着纱幔,旁侧雕花桌前摆一对红烛。
对于晚间要发生什麽,祁泠忽而明白。
晚膳过後,沐浴时,银盘舀着水,浇落到祁泠肩上,还好奇问她:“娘子,这处怎麽好红,是不是方举了婚仪,还未来得及收拾?”
祁泠不知如何同她说,只含糊着道或许吧。
披着外衫入内,祁泠见内里人亦是方沐浴过,她几乎是挪着步子往前走,慢吞吞的。
对此有准备,她想着长久拉扯不如早断干净,可还是控制不住地躲避。
一愣神,忽而一整个身子落入熟悉的怀抱中,祁清宴下颌搭在她颈窝处,贪恋她身上的温香。
她不动,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沉闷。“阿泠,不知你如何作想,你不同我言说,我能猜到几分,但始终难彻底知晓。”
“只你应允,我们无甚阻碍。有朝一日,或许我们可长居在此,无人来扰。”
祁清宴低头,同她鼻尖相抵,询着:“阿泠?”
祁泠只是听着,直到他亲吻她耳朵,声声唤起了阿媅,才含含糊糊点头。
阿媅像一条无形的线,隔开了从前。
祁泠喜欢媅字寓意,家庭和乐。
但在这里她是阿媅,回到建业去又是阿泠。
祁清宴拦腰抱起她,放到拔步床上,俯身,伸手为她褪下绣鞋,指腹从脚踝流连而过,从裙摆向上探,所到之处留下一片酥麻。
她伸手去按住他的手,夺回一点地盘,可上面又失了城池。
祁清宴压她入帐中,或轻或重地亲吻,吻的气息不稳,擡手去解她小衣。
“我自己来。”祁泠开口,亦垂下头,纤细的指尖解着小衣系带,带子缠了许久也未能解。
而他指尖一勾,衣衫尽落。
……
帐帷初温,即使足够轻的动作,开始带来依旧是疼。朦胧夜色笼在她沾泪的双眸中,又轻又漂浮,让人害怕轻轻一动便尽散开。
祁清宴擡手拂她眼尾,手心出汗,气息时轻时重,欲色在眸中流动,喉间一直颤动。
汗浸湿衣衫,身上如蚁啃噬,只有在她身上才能得到疏解,几乎克制不住。
但还是耐着性子细细吻她每一处。
乌发汗湿,耽于陌生情潮,无法思索,也耻于发出声响。
祁泠只能紧咬唇,唇瓣靡丽红润,侧过头,半张脸靠在枕上,乌黑的发贴着脸颊,不禁闭眼,柳眉微蹙。
似有穿堂风穿过,惹得红烛落在床帐上的影子乱晃。
时隔不久方歇,声渐止。
祁泠细密汗珠沁满额间,面上酡红。缓了一会儿,擡眸眼中潋滟春色。见他绷着面色,格外严肃,蹙着眉不知在想什麽。
她自己倒长长舒了一口气。惧怕的事经了,也便觉得没什麽大不了。
虽然确实不适,酸胀难忍,又有些羞耻,幸好不用忍受太久。如果此後皆是如此简单,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只是浑身黏腻着,不好受,她伸手推开他,撑着床榻边缘,勉强起身。
腰间覆上一只大手,拦着。
祁泠张口,声音几分绵软,“我去沐浴。”
“不行。”他声音坚决,压抑又发沉发哑。
祁泠闻言难免不解,望向他,见到不该看的,面上火辣辣又转过头。
拉过衣衫盖住自己,才不听他的,披上衣衫欲起身去净室。
炽热身躯覆上,迫她转头,又被抵在床上。他再度俯身,唇齿交缠间,吐出气息温热,夹杂着恨恨的一声,“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