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议事的密室中走出,祁要赶回建业去,此处耳目甚多,徊粱去同他见一面,只留在这里。”
燕徊梁颔首,他要在此处久留,直到开春建河渠,
倚着栏杆的郎君,祁清宴转头,对他肃道:“子青,对她如对我,下不为例。以後如此恐伤你我情分。”又添道:“昨晚的人,送她走吧。”
谢子青哼哼两声,“不如处理算了,省的那张脸婉转旁人身下,惹你不快。”
“不必。”祁清宴蹙眉,“容貌只几分相似,差的多了。再像也不是阿泠。给她良籍,不能让她到建业,此外不必多做。”
谢子青只冷嘲热讽一声:“真是好手段。”将祁清宴拿捏得死死的。在他看来,祁清宴就是见的少。
可祁清宴的目光认真,到底也算了,此後不会再招惹祁泠了。
谢子青回屋後吩咐侍从去办。侍从回来却禀:“人不见了,好像昨晚逃走了。”
一个舞姬,能掀出什麽波澜。
他道:“那便不用管了。”
……
起的晚了,祁泠眼下一圈淡淡的青色,整个人萎靡不振,银盘拿着脂粉,替她遮着。
离船前,祁泠去同馀夫人道别,她两个孩子都在。馀夫人握了握祁泠的手,“你无事可来府上寻我,我为你引见其馀夫人。”
秦臻蓁随了馀夫人,相貌亲近和蔼,也邀她去。
秦葭之也在,同祁泠见礼,亦见到祁泠身後的银盘。银盘歪头看了看他,随着祁泠一同行了礼。
没骗他,真的是侍女。
是祁家夫人的侍女。
不知为何,有点落寞。
贡承在岸边接应,见到郎君先去禀报一番。祁清宴听後点点头,擡手吩咐,贡承又去同另外两人言说。
回城的队伍拉得极长,祁清宴环着祁泠同坐马上。祁泠浑身别扭,低声同他道:“我想去马车里。”
“里面闷。”祁清宴低头吻了她发髻,“陪我透透气,等会我们一同回去。”
祁泠只能尽量离他远一点。
远处层云叠起低垂,一望辽阔无垠,风拂过,不冷,只有沁鼻的清新。只是除了马车的嘎吱声,还有马蹄砸落地面的闷响,祁泠再听不见其他声音,几分沉闷。
前方是连绵起伏的低矮群山,过去便是临川城,侧旁是山林,仍存几分绿意。
行到转弯之处,弓箭破风的撕扯声尖锐,接连不断,钉在地上一片。贡承大喊一声,队伍陷入慌乱。
身下的马儿L嘶鸣一声受了惊,仰起前蹄,逃窜入林,祁泠身後的身躯环她愈紧。
“银盘——”马车跑入林子时,祁泠回头,银盘还在马上。她只见对面涌出一批黑衣裹身的刺客,拿着长剑袭去。
“别回头。”祁清宴揽紧她,拽着缰绳一偏马头,躲过身後飞来的箭。祁泠再看不清後面,只能感受到身後胸膛的热度。
一片兵荒马乱。
遇刺的消息传至停泊到岸边的船上,小兵跪在地上禀报。
秦家人正在用膳,秦胜山神色不变沉默不语。率先急的是秦葭之,他起身:“父亲,儿L子这便去相助!”
“坐下!”馀夫人斥道。
秦葭之立刻坐回去,只是焦急的目光望着秦胜山。他父亲终于开口道:“你去吧,快马加鞭,应当能追上。”
等儿L子走了,女儿L也跟着出去。馀夫人才道:“让他去了,少不得与他们同行,被建业皇族怀疑怎办?”
“既做了,早晚是叛军。再者,一直都被怀疑,倒不如由着他去。建业的天也快变了。”
……
不知过去多久,周围是高耸入天的古树,筋疲力尽的马才停下,站在树下,烦躁地甩着尾巴。
身後喘息声发沉,弥漫开来些许腥甜的味道。祁泠回头,见环住她的一侧臂膀被血洇透,绣线上爬满狰狞的血色。
他果断拔下箭,血飞溅而出。
她顿时慌了,“你……附近无人我们怎麽办?”
祁清宴克制着呼吸,尽量放稳声线:“我无碍,你也不必担心他们。只是我们落单,往回走不知情形。阿泠,我们再往林中走,看有无可落脚之处。”
祁泠视线无法从他受伤处移开,总忍不住望去。而他一手持着缰绳,又往前走了一刻钟,见石头搭出一处低矮的房屋,周围破败,应是猎户留下住所。
入内,里面没有歇脚的地方,他坐在角落,扯下一条里衣,匆匆两下包扎好,声音虚弱,“只是看着吓人,没事。”
说吧,还擡头朝祁泠笑了下,安慰她。不过他唇色雪白,脸已失了血色,笑难免有些勉强。全然没了寻常的气势,竟有些可怜。
太过敷衍,他只缠了几圈,伤口还露出来,翻出的血肉令人心惊。
祁泠转头,不忍看,内心反复挣扎,片刻後又转了回来,“我来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