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狛碰了碰下巴,倏地,默默皱眉,故作隐忍。
琨瑜以为他疼,从床头摸出医治外伤的膏脂,扣了些在指头上匀开。
“我给你抹一抹,”
他知晓这是对方因为自己跟银弈打架时落下的伤口。
一想,琨瑜愈加羞愧,抱着弥补的心思,凑近了,一手扶着对方胳膊,吹了吹。
他还是个宝宝时,身上哪里磕疼磕伤,爹娘就这麽为他吹的。
银狛盯着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的雌兽,猿臂一展,将其揽在怀里,擡目,朝门银弈向微微挑眉。
银弈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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竈前,银弈看药热汤,半息後,默默掀开兽皮衣遮挡的肩膀。
左肩头还留着夜里新添的伤口,可惜被挡着,总不能当着雌兽的面故意掀开。
只怕还没博取同情,就吓着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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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阒然无声。
三人围着火喝汤吃肉。
银狛银弈看上去互不搭理,却已相安无事。
琨瑜直觉有些古怪,具体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喝完汤,洞外风夹雪的动静愈发大了。
无人开口,他左侧是银狛,银弈占据右侧。
或许觉察他的探量,银弈声色温和,凝着他的眉眼:“要不要多喝一碗?”
琨瑜捧碗,先无措地瞅向银狛,似乎拿不定主意,但他的确还有点饿。
银狛翻了个不耐烦的眼神,微微颔首,一锤定音:“吃。”
那意思很直接:你把人弄成这样,就该好好伺候。
别说兽肉,就算想吃兽人肉,银弈都得心甘情愿地从身上割块肉献出来。
闻言,银弈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重新打了碗热乎的汤送到琨瑜手边。
琨瑜嗫嚅:“……谢,谢谢啊。”
他缩着肩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不敢擡头看银弈的眼睛,更不敢看银狛。
银狛周身冷得能冻死人……
琨瑜暗叹,像只缩起来的小鹑鸟,实在内疚。
如今兄弟的形势,也不知有没有和解。
若和解了,银狛怎麽这副脸色?若无和解,照银狛的性子,为什麽还留着银弈。
他自己都没弄清楚该如何应对……
若他们因自己兄弟阋墙,以後如何面对二兽人呢?
少年抱着膝头兀自苦恼,银狛与银弈对视,交换了眼神。
此刻,先让雌兽卸去防备,减轻心理负担才是最重要的。
银狛松开怀里的雌兽,朝外走,这次换银弈留在他身边守着。
琨瑜轻轻斜过眼神儿,受惊一般,匿在发下的耳朵腾地烧了。
他支支吾吾:“你丶你……”
哎,银狛怎麽出去了呢?
银弈看着他,明明与银狛有着相似的眉目,笑起来却如炎日清风,使得琨瑜心内的压力缓解几分。
“昨日并非你的错,之所以会将我认成银狛,是因为雪蚊咬了你。身子弱的兽人,如果被雪蚊叮咬,轻则头晕,严重时,就如那日你産生幻象,体内潮热涌动,急需宣泄,因此会控制不住意志。”
琨瑜喃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