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纯欲,但眼神里有野心,又自以为会藏,于是表现得人畜无害。
她自己走过来的路径,太容易识破。
但番番似乎很想与她亲近,她喊她:“韵姐。要喝咖啡麽?”
瑜伽馆有自己的咖啡室,番番替她要了一杯美式,看到她在回邮件,她也不便打搅,打开手机刷起短视频。
视频声音开始很大。
“今天练得怎麽样?”
声音熟悉,是低沉的柔和的,充满磁性的,那是她调试了许久的声音。
是千页。
她擡起头。
番番笑着说:“不是男朋友,是千页,一个虚拟形象。”
“乙女游戏。理解。”她道。
“是啊。真实世界里的男人都太无趣了。千页是蛮好的。不过我不喜欢他这种类型。”
“哦?”
“看似忠诚,但其实和许多女人有‘染’,不是吗?”
她唔了一声。
“而且我不喜欢这种。”番番说,“相比他扮演的忠诚的,温柔的,暖心的……”
“我更喜欢一些具有挑战性的。”
“比如?”曾韵问她。
番番没有回答,她红着脸笑了笑:“我喜欢成熟的老男人。能摸得到,能花他的钱,而不是我要为他充值。”
“有道理。”她说。
“情绪价值毕竟是在物质之上的。”说话间两人到了电梯,她问番番,“你怎麽回去?”
“地铁吧。”
“住哪,要送你麽?”
“我住西边,不顺路吧?”
她唔了一声。
的确不顺路。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韵姐再见。”
番番聘婷地走出电梯间,她的腰肢很细,臀部曲线迷人,她身上背着一个和她的气质不太相符的奢侈品包。
看走线,是正品。
她有两个。
一正一仿。
常常背的是仿品,正品则会束之高阁。
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恶趣味。
她没有细思过。
大概是人有了一颗玲珑心,便似乎不会计较真假,对奢侈品是这样,对爱对关系,也是这样。
过度的思考带来的是内耗。她现在更擅长迅速地凭借第六感下判断。
她觉得番番不够聪明。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住哪,又怎麽会知道,不顺路?
在咖啡馆跟踪她的人,是她吗?
黑色商务车上的人,是她吗?
对面楼的人,是她吗?
如果是她,一切都很简单。
负一楼到了,电梯门洞开,她再次感觉到有人盯着她。‘
这一次感觉并不一样。
她目不斜视地来到自己的车旁,开锁时的手微微发抖。
有风从停车口灌入,今天会降温,气象台显示会下一场暴雨。
她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比风声还要更加暴烈。
这时,有人忽然握住了她要开门的手。
一双有些枯萎的,粗糙的手,力量极大地将她往旁边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