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迷雾
陈叙起身去安抚孩子,回头说:“有。不过只有婚纱照。”他将手机递给她。是很老式的婚纱照,照片上的女人偏着头,画着浓妆,似乎天底下的新娘在新婚照片里都长一个样。两个人看起来还挺般配。曾韵平时不吃宵夜,但今天她把整碗米线吃完了。扫码付款,陈叙站在门口,手持一把黑伞,等她。“雨还很大。”皮肤处冒出一丝丝的凉意,此时春天刚过,夏天的气温还没彻底来到,山与外头的路灯死白地笼罩着二人,像是一轮惨淡的圆月。他披了件青色的外套,尽管如今是个厨子,方才也有厨子的样子,但她觉得他还是非常帅。那种帅或许是滤镜。——又或者不是。她能从旁边的食客的眼神里看出,此时的陈叙仍旧非常吃香。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深夜食堂?食物也没有好吃到那个地步,关键还得是老板好看,或者有故事。他有双好看的有故事的眼睛。“不远。我去路口打车。”她侧头看他,陈叙和赵一衍一样高,她微微擡头刚好看到他们的喉结。他的喉结处有一枚小痣,此时看仍旧觉得性感。她偏开头去。这时小孩儿在身後喊她:“姨姨。下次再来。”奶声奶气。她说好。却不太确定还会来。他执拗将伞给她,握住她的手腕。“一来二去,还要还伞。”她笑着道,听起来倒像是在为旧事生气,并不是毫不在意的寡淡语气,皮肤碰触在那一刹那,有股奇妙的暖流,通过手臂,上窜到天灵盖,也下窜到她的脚趾尖。“如果你不想,可以不还。”陈叙说,声音沉闷的,但说完又後悔似的,“算了,那我送你上车。”于是伞被撑开,金属伞骨坚硬,银色质地,撑出一把不见天。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伞上,挡住了惨淡的月亮,他的面目柔和了一些,和她保持着一厘米的距离。伞面很大,步行中她将距离拉到2cm。她很执拗地计较着这没有意义的分寸。直到角落里的醉汉横冲直撞,她和他的距离直接贴近。他挨住了她,揽住了她的肩膀,她脚底下一个踉跄,正好被他圈在怀里。他的肩膀很宽,身上的味道是烟火味,令人眩晕的味道。…
陈叙起身去安抚孩子,回头说:“有。不过只有婚纱照。”
他将手机递给她。
是很老式的婚纱照,照片上的女人偏着头,画着浓妆,似乎天底下的新娘在新婚照片里都长一个样。
两个人看起来还挺般配。
曾韵平时不吃宵夜,但今天她把整碗米线吃完了。
扫码付款,陈叙站在门口,手持一把黑伞,等她。
“雨还很大。”
皮肤处冒出一丝丝的凉意,此时春天刚过,夏天的气温还没彻底来到,山与外头的路灯死白地笼罩着二人,像是一轮惨淡的圆月。
他披了件青色的外套,尽管如今是个厨子,方才也有厨子的样子,但她觉得他还是非常帅。
那种帅或许是滤镜。
——又或者不是。
她能从旁边的食客的眼神里看出,此时的陈叙仍旧非常吃香。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深夜食堂?食物也没有好吃到那个地步,关键还得是老板好看,或者有故事。
他有双好看的有故事的眼睛。
“不远。我去路口打车。”她侧头看他,陈叙和赵一衍一样高,她微微擡头刚好看到他们的喉结。
他的喉结处有一枚小痣,此时看仍旧觉得性感。
她偏开头去。
这时小孩儿在身後喊她:“姨姨。下次再来。”
奶声奶气。
她说好。却不太确定还会来。他执拗将伞给她,握住她的手腕。
“一来二去,还要还伞。”她笑着道,听起来倒像是在为旧事生气,并不是毫不在意的寡淡语气,皮肤碰触在那一刹那,有股奇妙的暖流,通过手臂,上窜到天灵盖,也下窜到她的脚趾尖。
“如果你不想,可以不还。”陈叙说,声音沉闷的,但说完又後悔似的,“算了,那我送你上车。”
于是伞被撑开,金属伞骨坚硬,银色质地,撑出一把不见天。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伞上,挡住了惨淡的月亮,他的面目柔和了一些,和她保持着一厘米的距离。
伞面很大,步行中她将距离拉到2cm。
她很执拗地计较着这没有意义的分寸。
直到角落里的醉汉横冲直撞,她和他的距离直接贴近。
他挨住了她,揽住了她的肩膀,她脚底下一个踉跄,正好被他圈在怀里。他的肩膀很宽,身上的味道是烟火味,令人眩晕的味道。
真奇怪,隔了十年的拥抱,居然还是这麽熟悉,动作也依旧熟稔,甚至在那一刻她能想起习惯性的下一步动作。
那就是环住他的脖子,激烈地吻他。
可是如今下一秒的反应是松开,陈叙撑着伞,伞向她的方向倾斜着,表情有些无辜,也有些无奈。
“我替你打车?”
伞下,他的目光氤氲,水汽也氤氲,她接过伞,後退了一步。
陈叙站在了雨里。
雨水迅速地淋湿了他的身体。
她说:“不用,我自己打。伞我下次还你。”
“至于什麽时候。不一定。”
看我什麽时候饿了,什麽时候想吃小锅米线。
她又笑了笑:“陈叙,你撒谎。”
“你前妻没有死,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他眉头微皱,雨水彻底模糊了他的表情。曾韵扭头就走。
坐上车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
千页正坐在餐桌前,擡头看她。
她踢掉高跟鞋,将手机带进浴室,褪下自己的裙子,在绑带上绑上了防水的保鲜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