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会很容易喜欢别人。”她知道他在开玩笑,低头吃饭,鳗鱼被煎得很透彻,一旁的客人正要买单走,和陈叙寒暄。
“女朋友?”
“不是。”陈叙说,“老朋友。”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很老很老的朋友了。
人走了,小吃店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腿怎麽回事?”
“哦,七八年前了,一点小车祸。”
哦。
她不擡头看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那家铁锅炖大鹅,已经关门了。”
是他们十年前约好要去吃的那家。
“我也可以给你做。”陈叙说。
“你之前说你前妻过世。”米饭真香,鳗鱼的味道都浸泡进去了,她胃口大开,要是能天天吃他的饭,或许到结婚的日子,陆美媛那件旗袍她已经穿不进去了。
“你确定麽?”
“确定。我亲自给她入殓的。”
她皱皱眉头,放下筷子,心说可惜,没有拍那个女人的照片。
所以那个女人其实根本不是徐念?
那她会是谁呢?
“那你之前说她来找过我,是什麽时候?”
“四个月前吧。”他想了想,“那时候她病很重了,有次来找我,把小野送过来,她说,她去找过你。”
“具体呢?”
“她没说。但是她拍了你的一张照片。”他拿出手机,翻了翻,“是这张。”
她看过去。
照片上是她和赵一衍。
他在亲吻她的额头。
那天是张珊珊的婚礼,他们一块出席,赵一衍抢到了手捧花。她笑得极其明媚。
说实话那天她没太注意到其他宾客,珊珊办的是草坪婚礼,来了上百号人。
难道里面就有徐念?
“等等,再让我看看。”
她将照片放大,她在背景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怎麽了?”他问。
“没什麽。”她说,“照片可以发我吗?”
“可以。”
“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她看着他的眼睛,“你难过吗?”
陈叙没直接回答,过了一会儿说:
“过去太多年了。不至于难过吧。这个男人看起来不错。”
曾韵有很多问题,但不知从哪里问起,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来日方长的感觉。
就像那把伞,她想慢慢还。
门口有人来了。
“老板,打烊了吗?”
“没有。”他起身,跟曾韵抱歉地颔首,问客人,“吃点什麽?”
“是鳗鱼饭吗?”来人是一对小情侣,女孩儿问道。
“是。”陈叙道,“不过没有鳗鱼了。这位小姐吃的是最後一条。”
他回头,看向她。
“是特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