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邀请人进来,说曾韵还在洗澡,让他们先去厨房。
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赵一衍一脸男主人的架势,陈叙和水陶换上鞋套,他一眼就看到了那盏落地灯。
和他家同款。
其实来之前他做过心理建设,他一直觉得如果曾韵幸福,他会很高兴,但在这个明显有别的男人标记过的房子里,他似乎比想象中要心痛。
赵一衍带他们来到厨房,大致说了下东西在哪,调料台很齐全,但能看得出家里不怎麽开火。
这时,曾韵从洗手间出来了,头发吹得半湿,穿着一件简约的家居服,未施粉黛。
她眉眼带笑,非常自然地打招呼。
“嗨,水陶,老……陈?”
她不是第一次叫他老陈。相爱的九个月里,他们曾有过无数次的畅想未来,有一天她说,如果以後我们都三十岁了,我会叫你孩子他爸好,还是叫你老陈呀。
他说,都行,但我最想听到的是老公。
这时,赵一衍走到厨房门口,搂过她吻了吻。
明眼人都知道是做给谁看的。
但她很配合。
他牢牢盯着,哦,原来上次他吻过的唇,之前是被这样吻过。
他偏过头,跟她假惺惺说了句:“好久不见,挺巧哈。”
“是蛮巧的。”她任由身後的人搂着她的腰肢,盯着厨房里的他,“做完这些菜要多久啊?我和客人说一嘴。”
“快的。有些东西我在山与就腌制了。除了你爱喝的猪肝汤。稍微耗点时间。”
闻言,赵一衍的眉眼露出丝不快。
“亏你还记得。”她笑着说,“我和一衍介绍你是我前男友了。”
“十年前的事了。”她的厨房里有把切骨刀,刀可真快,他一边切肋排一边笑着说,“也就记得猪肝汤了。”
“要感谢你错过曾韵了。”赵一衍倒还知道体面,低头含情脉脉看着曾韵,“否则也轮不到我。”
曾韵和水陶也打了个招呼:“绿野呢?”
水陶说:“我帮老板准备下材料,一会儿去幼儿园接她。”
“张珊珊说她已经到了。又找不到地方了。你去门口接一下呗。”曾韵看了一眼手机,“叶晨夫妻俩也快到了,索性等等他们。”
“她都来多少次了?”赵一衍一面答应,一面迟疑地看了一眼厨房,“行吧。路痴真是受不了。她老公不也来过好几次了麽?”
赵一衍刚一出门,水陶也看了手机。
“我好像也得出发了。有点远。老板,韵姐,我先走了啊!”
门被轻轻关上。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他和她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她擡头看他,在开放式洗手台前处理螃蟹的他也刚好回过头去。
四目相对。
她笑了笑:“老陈。”
他:“欸。”
她说:“这算不算修罗场?”
“算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