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很有意思。
叫《滚床单心理学》。
19岁时她和陈叙对性爱都好生涩。
她好奇自己为何在床上会陷入巨大的恐惧。
他们总是关着灯做爱。
彼此的探索像是盲人摸象,大汗淋漓地像是在一个幽深的洞xue里醒来。在水雾氤氲的迷雾里重新呼吸。很快又吻在了一起。
心理学上说赤裸的人是没办法面对自己的赤裸。尤其是中国人。对于裸体,私密,视为肮脏的,不可见人的。而面前最亲密的人却是自己最喜欢的人。
这是巨大的矛盾。
曾韵曾在社媒上看到过区分生理性冲动和生理性喜欢的区别。
对赵一衍,她的确有生理性冲动,这让他们在性上非常和谐。
但这不会太持久。因为他会老去,会肥胖,彼此会在腐烂的鲜花和过期的浪漫里蹉跎。一个念头就会杀死这种本来就很脆弱的性幻想。比如此时此刻,她一想起他背後做的那些事,她就忍不住地头皮发麻。
她猛地推开他。
赵一衍果然敏感:“怎麽了?”
“肚子忽然很痛。”她捂了捂肚子。
“怎麽回事?”
姨妈明明刚过,这不是理由。
“估计是螃蟹吃的,我想是急性胃炎了。”
“都让你好好吃饭了。”赵一衍的着急和关心好像是真的,但扰了他性致的烦躁也从眼角透露出来。
在一起这一年多,他们没有发生过真正的争吵,因此她其实完全不知道这个人的底色到底是怎样的。
她一时半会没想好怎麽在不暴露番番的事下,跟赵一衍提分手。
堂堂正正说自己不爱他了?不知道会有什麽後果,她能保证的是赵一衍要脸,要到什麽程度不清楚,分手绝对不能是在两人面前说,更不能说得太过难听。她现在知道,激怒他似乎很容易。
也许他不敢对她做什麽,或者她可以恋爱脑一些地认为他不会对她做什麽。但她不能赌。
这种事,一分一毫都不能赌。
但她也完全不能接受他碰自己,回到家,她立马冲进洗手间,抠嗓子催吐,一面用漱口水疯狂漱口。
她在洗手间里折腾了许久,出来时赵一衍已经睡着了。
他晚上也没少喝,陪着准丈母娘准丈人,一副要把自己交待在那的样子。
曾韵借着月光看向他的脸。
他的确长着一张很标准的金融帅哥的脸,用张珊珊的话来说,这样的人不乱搞你都不敢信。
如果陈叙没有出现,或者番番的事儿没有这麽破绽百出,或许,她真会装聋作哑地要了这个面子。
不过是一场婚姻而已。
婚姻是什麽了不起的东西吗?
她以为她早就这样想了,可事实好像不是那样。
即便没有陈叙,即便没有番番,她或许也会在被求婚的那一刻,深思熟虑地想一下。
曾韵,你确定要和这个人结婚吗?哪怕不是度过一生,但要在台上说着我爱你,我将永远爱你的当下诚实的誓言。
她抱着枕头坐到另一间屋子去,打开千页的app。
千页的声音传来。
“你最近好久没来看我。”
“是啊。”
她露出疲惫的笑容。
“最近太累了。”
她戴上vr眼镜,伸出手臂来,抱住抱枕,也抱住了app里穿着围裙的男人。
真的太累了。整个城市的午夜,无数的写字楼还在亮着,不夜的城市时刻有人不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