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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小号(第1页)

67小号

已经很久没有登陆过那个当年用来恋爱的小号了。那时候两人都登着这个号,偶尔——虽然很偶尔吵架拌嘴不说话,没有台阶下的时候,她会点开。看到他发的微博:“可以回头冲我笑一下吗?”时间发送在半小时前。她记得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他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她当时还挺生气,觉得男人没有良心,吵架她委屈地要命还睡得着。看到微博的时候又好气又好笑。于是她过去,横跨在他腿上,左右晃醒他,他醒来一脸懵,看着她扁着嘴要哭泣,然後哭丧着脸冲他露出了个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但他觉得好看,伸出手来抱紧她,然後蹭过来亲她的脸,亲她的眼泪。最後两人滚到沙发上,滚做一团,又从沙发滚到地毯上。但这没完,还是要battle一下,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是做个爱都能解决的,虽然他们的这方面契合得没话说。契合有契合的大好处,显得其他的不契合都能解决,于是沟通,沟通不了就契合完了再沟通,直到沟通到位,各退一步。听说健康的亲密关系就是这样的,相互递给彼此使用说明书。她在微博上说:“我知道我小气又敏感,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你和别人多说几句话我就会害怕失去你。”他会转发这条说:“我懂的,你没有安全感,是我的不对。不是我和别人说话有问题,是我让你感觉你害怕失去我有问题。”她说:“安全感缺失是我自己的错。”他说:“不对,现在是我们俩在处关系,没有一个人的错,只有两个人一起错,我们一起来想办法。”看到这条微博跳出来,她看到他来到她身後,抱住她。“我们做彼此的心理医生好不好。”那天晚上她们各自写下了自己最近做的最强烈的噩梦。她是梦见了燕燕,她梦到那个叔叔抱着没有呼吸的妹妹走在大雾里,她跟在身後,渐渐大雾将叔叔和妹妹包裹,将她也包裹。她什麽也看不到。那之後她碰到大雾天总是很害怕出门,害怕的时候也总是觉得眼前雾蒙蒙的,他和别的女孩说话时,他身上会有雾气,好像随时这个人就会蒸发,他不回消息时,好像手机上也有…

已经很久没有登陆过那个当年用来恋爱的小号了。

那时候两人都登着这个号,偶尔——虽然很偶尔吵架拌嘴不说话,没有台阶下的时候,她会点开。

看到他发的微博:“可以回头冲我笑一下吗?”

时间发送在半小时前。

她记得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他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她当时还挺生气,觉得男人没有良心,吵架她委屈地要命还睡得着。

看到微博的时候又好气又好笑。

于是她过去,横跨在他腿上,左右晃醒他,他醒来一脸懵,看着她扁着嘴要哭泣,然後哭丧着脸冲他露出了个笑。

笑得比哭还难看。

但他觉得好看,伸出手来抱紧她,然後蹭过来亲她的脸,亲她的眼泪。

最後两人滚到沙发上,滚做一团,又从沙发滚到地毯上。

但这没完,还是要battle一下,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是做个爱都能解决的,虽然他们的这方面契合得没话说。契合有契合的大好处,显得其他的不契合都能解决,于是沟通,沟通不了就契合完了再沟通,直到沟通到位,各退一步。

听说健康的亲密关系就是这样的,相互递给彼此使用说明书。

她在微博上说:“我知道我小气又敏感,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你和别人多说几句话我就会害怕失去你。”

他会转发这条说:“我懂的,你没有安全感,是我的不对。不是我和别人说话有问题,是我让你感觉你害怕失去我有问题。”

她说:“安全感缺失是我自己的错。”

他说:“不对,现在是我们俩在处关系,没有一个人的错,只有两个人一起错,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看到这条微博跳出来,她看到他来到她身後,抱住她。

“我们做彼此的心理医生好不好。”

那天晚上她们各自写下了自己最近做的最强烈的噩梦。

她是梦见了燕燕,她梦到那个叔叔抱着没有呼吸的妹妹走在大雾里,她跟在身後,渐渐大雾将叔叔和妹妹包裹,将她也包裹。

她什麽也看不到。

那之後她碰到大雾天总是很害怕出门,害怕的时候也总是觉得眼前雾蒙蒙的,他和别的女孩说话时,他身上会有雾气,好像随时这个人就会蒸发,他不回消息时,好像手机上也有一团雾气,手机也会随时消失。

这是她的病症,她知道。

那段时间他们看了很多心理学的书,他拉着她的手说,来,我们试试闭上眼睛。

那是一种催眠手段,让你走进你的噩梦里,复述你的梦境。

她说:“我走到了大路的中央,车水马龙的声音消失了,我什麽也听不见。我低头看不到自己的鞋,但还能看到手,手上是爬破窗户的时候流下的血,血迹斑斑的。可很快……”

他抓住了她的手。

“你看到我的手了吗?”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愿意跟着我走吗?”

她闭着眼睛,犹豫了片刻,她听得出是他的声音,但在催眠里她不太确定他能给她带来安全。

他握紧了她的手指,血迹消失,雾气也散去了一些些。

他说,曾韵,你相信我吗?以後,有我在,就算大雾天,我们也能安全。

她点点头。

一次又一次,她每次看到的雾变少,两个不专业的心理学爱好者,通过不专业的梦境让彼此的灵魂更接近,于是肉身也更贴合。

可他的梦境她进不去。

他说,我梦到他躺在血泊里,浑身都是弹孔。

他是因公殉职,他没有当场死亡。他被送到医院,抢救了好久,他走之前,脸都肿了,他看起来好陌生。

他不记得他说了什麽了。

他只记得自己走到医院楼下,那是个下雨天,雨水倾盆,他走到雨里,走不完的前路,他好像要去殡仪馆,但他感觉那条路好长好长。

她试图跟上他,为他撑伞,她说,你感觉到了吗?

我在给你撑伞。

可那伞却像破了洞,雨水还是从伞上的破洞中流淌下来,淋湿了他。

她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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