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长安的目光深深望看着他,那眼神复杂难辨。
“我失控之时……”
他的声音更低了几分。
“似乎强行传予你一套功法,迫使你修习运转,同我双修。”
“那七日,你始终在被强迫吸纳我的……精元。”
迟清影:“……”
虽然他并不觉这场暴行本身奇怪。因为在他眼中,绝命尸虫不过是撕开了郁长安伪善的面具,放出了这人骨子里的阴暗与掠夺欲。
——迟清影本来就觉得郁长安是个阴比。
……但老实说,这也太怪了。
还逼着他双修??
“时间过长,牵连已然稳固。”
郁长安语速加快,仿佛想将这难以启齿的事实尽快交代完。
“若要强行解除,唯有借助‘断缘草’这等特殊灵植。”
“仙门大比,我必取之。”
迟清影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打断。
他单薄的肩背微微颤抖,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
“清影!”
郁长安下颌一紧,心头猛地一揪。
一直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终于克制不住地抬起。
他动作极轻,带着万般的谨慎,掌心凝聚起温和的灵气,轻轻抚上迟清影的后背,为人顺气。
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暖流缓缓注入,抚平了翻涌的气血。
郁长安扶着迟清影虚软的身体,直到咳声渐歇,才克制地收回了手。
他微垂眸,嗓音沉哑,带着未能藏好的苦意。
“寒潭之事,我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分……你放心。”
“此后,若你不愿见我。”
“我自当……永不再出现于你面前。”
他抬起头,望向榻上清冷的身形。
晨光中,那身影单薄得仿佛一触即碎。
郁长安的喉结艰难一滚。
“……抱歉。”
说完,他不再敢看,仿佛再多停留一秒都是亵渎,转身大步离去。
留得人独自清静。
迟清影掩唇,又低咳了两声,望着那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人似乎……没发现自己不是仙修?
而且……
确认四周无人后,迟清影凝神内探。
这一查,他不由心头微震。
原本因蚀气侵蚀而千疮百孔的经脉,此时竟然好转了大半。
虽然依旧比常人孱弱,但那些狰狞的暗伤与顽固的蚀毒,却明显被驱散了许多。
为什么?
迟清影第一时间想到了圣灵髓。
然而,圣灵髓虽然灵气磅礴,却并没有解毒的能力。更无法祛除蚀气。
他立刻引动丹田内的温润光华,尝试修复一处蚀伤。
果然。
精纯的灵力流过,伤痕依旧顽固地存在着。
那会是什么起了作用?
鬼使神差地。
迟清影忽然想到了郁长安方才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