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怎么来了?”
&esp;&esp;顾眠往后一靠,另一只手还握着方向盘,就这么吊儿郎当地转过头来,笑道:“哥不能来接你了?”
&esp;&esp;余疏雨上了车,眼神示意他快开车,闻言颇有点不屑,“你能有这闲心?”
&esp;&esp;顾眠故作无奈地一摊手,说:“那的确是没有的。不过我妈和你爸都住你那里去了,顾女士还勒令我也必须住过来,这我哪里顶的住啊。这不,接手了司机的工作接你嘛。”
&esp;&esp;余疏雨皱了一下眉,尽管那动作非常快,不过顾眠还是瞧见了,他微微一笑,说:“不如我带你去我那,晚上还是很安静的。”
&esp;&esp;余疏雨又是一张面瘫脸,冷冷道:“你想挨批我可不想。”
&esp;&esp;“那就没办法喽,”顾眠发动了车,“不过他们也待不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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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余疏雨住的是一栋小别墅,平时只有她和一个保姆,因为知道余疏雨喜欢安静,所以每次她回来阿姨早早进了房间,只给留着客厅和餐厅的灯。
&esp;&esp;今天倒是四处都亮着灯,余疏雨一进去就看见余竞坐在沙发上。端坐着,也不知是在干什么,听见声音,也只是掀了一下眼皮。倒是顾秋霜,从厨房出来,把手套随手一放,笑着迎上去,“回来啦,累了吧?”
&esp;&esp;门口二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余竞那边却是传出了一点动静,像是什么东西磕了一下玻璃。
&esp;&esp;顾秋霜对他俩笑了笑,说:“先进来吧,我去放个东西。”说着,拿起手套进了厨房。
&esp;&esp;顾眠一扁嘴,余疏雨余光瞄了他一眼,径自往里头走。
&esp;&esp;余竞站起身,顾眠下意识站直了身子,余疏雨却是一派淡然。余竞扫了他俩一眼,道:“余疏雨,跟我去书房。”说完,也不管其他人,自顾自上了楼。
&esp;&esp;顾眠颇有些幸灾乐祸地上前拍了拍余疏雨肩膀,用口型说:“加油!”
&esp;&esp;余疏雨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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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书房里,余竞威严十足地站着。
&esp;&esp;可惜余疏雨并不吃这一套,反手关上了门,神情依旧冷冷的。
&esp;&esp;余竞心知他这女儿的性情是最像自己的,于是开门见山道:“给你请了个语文方面的老师,你匀点时间。”
&esp;&esp;余疏雨沉默着,低眉顺眼的模样。
&esp;&esp;余竞又看她,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难得解释了一句:“你这次竞赛掉到第六名,你其他都不错,但语文一直是你的薄弱项,你看看,这弊端不就显现出来了?”
&esp;&esp;余疏雨似乎想说点什么,抬头看了她这位父亲一眼,最后却垂眼道:“哦。”
&esp;&esp;余竞看起来像是想瞪她一眼,但因教养又忍住了,又道:“你最近和一个叫秦淮的人走得很近。”
&esp;&esp;余疏雨猛地抬头。
&esp;&esp;记忆中余疏雨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反应,余竞不由挑眉,却没有多问,只说:“你和她以后就别见面了。”
&esp;&esp;她终于不再沉默,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行。”
&esp;&esp;余竞说完就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听到那两个字的瞬间他愣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有想到。也是,这两个字在他们之间实在过于陌生,以至于余竞第一时间感到的不是被忤逆的愤怒,而是惊讶。他带着这惊讶回头去看,余疏雨依旧神情冷淡,但他却在这张脸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esp;&esp;余竞知道,他这个女儿性情最像自己,那张脸却十足十地像他的亡妻。尤其是那双眼睛,他最厌恶的,总是悲天悯人的,总是看向懦弱者的眼睛。
&esp;&esp;此刻,那眼正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余竞几乎生出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也是那懦弱无能者。
&esp;&esp;这错觉令他恼怒,一瞬间几乎要怒发冲冠,“余疏雨!你要忤逆我吗!”
&esp;&esp;余疏雨却不答话,绷着脸。
&esp;&esp;父女两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esp;&esp;房门在这时被敲响,余竞收敛了神色,背过身去。
&esp;&esp;顾秋霜端着盆切好的水果推门,像是没察觉到房间里古怪的氛围似的。她端着一张温温柔柔的笑脸,对着余竞:“时间不早了,余哥,让疏雨去休息吧。”
&esp;&esp;余竞没应她,甚至没有动。
&esp;&esp;顾秋霜毫不在意,对着余疏雨快速眨了眨右眼,语调轻松,“快回去吧!”临了,还把果盘塞给她。
&esp;&esp;余疏雨抿起嘴来,犹豫了几秒,又冲她笑了笑,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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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次日清早。
&esp;&esp;顾眠百无聊赖地趴在餐桌上,听到动静探头去看。余疏雨单肩背着书包,正从楼上下来。
&esp;&esp;顾眠直到她坐下,往她脸上一瞧,装模作样地打趣:“没睡好啊祖宗?”
&esp;&esp;余疏雨喝着粥,没施舍他一点目光。
&esp;&esp;顾眠也不在乎,继续道:“你居然敢顶嘴,勇士!我佩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