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打开电脑,风吹书页一样快速处理着这些文件,待办的事项,需要审批的任务。
可阮黎的心有些漂浮不定。
楚文在另一块屏幕里说话,她说林念的事,既是汇报,也是八卦。
“他真是出了名了。跑到铃兰会所去堵何赛英,一个男人,就那麽胆大妄为,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何赛英娶他。”
“你也知道,何赛英不婚主义,为了做戏,找了一位曾经的同学,和他成双入对的,传话出去说这个同学在追她,林念就急了。”
楚文笑几声,“他实在莽撞,以为何赛英真和他有什麽感情,难道就忘了他是不怀好意蓄意接近的?这下丢人真的丢大了。林文朝也算聪明人,怎麽养出来的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蠢。”
阮黎淡淡回道:“因为孩子也是他的竞争者。”
“他把她们领回来,可不是为了爱,也不是为了关心,是找两个能随便利用随便卖的蠢人。”
她的心情不佳,说起话来也不客气,倒像是把隔壁徐梦舟的嘴偷过来用。
又或许是,两个人吻得太多,彼此的一部分都汇到另一个人身上去,沾染上了对方的习性。
“他在公司里还有势力的时候,从来不让这两位去掺和,一味在她们面前塑造自己孱弱无能的形象,助长她们的野心和怨气,叫她们和我作对。”
防蓝光的眼镜反出一片磁蓝,给阮黎的眼珠也蒙上一层蓝光,仿佛冻冰层下的一块冰片正贴在虹膜上。
“就真以为,她们去不成公司,是我在阻挠。”
她漠然评价道:“自以为聪明的蠢人,破坏力比真的聪明人大多了。”
“你时刻注意一下,林文朝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太顺利了。”
“好,我在盯着呢。”楚文严肃了神色,认真回应。
谈话告一段落,她本该挂了视频。可楚文没有,又过了一阵,她踟蹰着,摸摸头发,理理袖口,转转脖子……总有一堆小动作在做。
阮黎丢过去一个眼神,她讪讪笑了笑,“你家里人找上我,是想问你,阮老太太的九十大寿,你去不去?”
“你抓耳挠腮犹豫半天,就是为了说这个?”阮黎略略一想,“想必是小姑姑要回来了?”
“对。”
“去还是要去的。”阮黎说,“姥姥和那些事没关系。”
可说完她又擡了下手,“先别回复,看情况吧。”
她想和徐梦舟一起去,如果不成,就算了。
视频挂断。
阮黎向後靠去,椅子也被带着往後滑了一段。她的心不静,像是被一根绳子拽着,急于要飞走。
巧的是,另一个人也这样想。
怀旧的游戏,对徐梦舟来说,就是前两年的事,还新鲜着。
她玩得心不在焉,游戏人物死了两回。
韩书桐给她拉起来,“老大,你有心事?”
她俩相处的时间太久,正是因为熟悉,哪怕不敏感的人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徐梦舟的游戏玩的厉害,让她死一次比不死还难。
“你不想玩这个吗,我还带了别的,十个多游戏呢,还有光碟。”
“不是。”徐梦舟多少带着点难为情,眉毛像一簇被风吹弯的野草般扭起来。
“我在想阮黎,分神了。”
“哦——”韩书桐拉长了音,挤眉弄眼的,“你们才分开多久啊,这就想了。”
“你再说说我和阮黎的事,随便什麽都行。”
“都说得差不多了……”韩书桐思索了好一阵,“你为她打架那次我说了吗?”
“我还打架了?”徐梦舟一下精神起来。
“什麽?这个我居然没说吗?”韩书桐瞧着比她还惊讶。
旁边的黄小姐和梁小姐倒是接了话,“是平溪花园那次吧。”
“我们都在场来着,阮老太太的寿宴。”
韩书桐也不想打游戏了,游戏远没有讲八卦来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