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说。
在徐梦舟嘴里,是没有拐着弯的丶需要三猜四想的话的。她说什麽就是什麽。
她说随便,就是可以坐。
但这两天也要稍微打上一个小弯,嘴上拒绝,可身子不动。既然不动,那就是默认同意了。
谁都不能让徐梦舟受委屈。
阮黎很清楚,她想了想,认为徐梦舟或许是害羞了。
恢复记忆,觉得羞窘,所以要用嘴巴撒气,骂骂咧咧的。
她思索再三,得出结论,或许刚刚这人生气,也是忽然羞涩了。
下坡路自然是好走许多,人们不一会就都到齐,呼哧呼哧喘着气,这边有她们早放的一个固定好的帐篷,里面放的是一些折叠凳,此刻都被拿了出来,人手一个坐下。
打扇的打扇,喝水的喝水,喷花露水的也跟着喷,一群流汗的人比面前的小花丛还香,空气中游动着清凉的薄荷叶。
是绿色的小鱼。
在蚊子的眼里,大概是一片凭空出现的毒雾,突然出现的可怖传说,会夺害性命。
徐梦舟是个不招蚊子的人。有的人就招蚊子,几个人待在一起,单单她要被咬得浑身包,不知道向谁诉苦。
小杨就招蚊子。
她花露水用得最多,可还是被咬了一口,就在无名指的指节上,痒得要命,涂了止痒的药水,还是难受。
咬她的蚊子不是一般得毒,鼓起的包是不规则的,起初扁扁长长的一条,很快就肿起来,活像又多长了一块肉在指头上。
徐梦舟让小杨把手摊开,对着阮黎说:“看到没,这就是不喷花露水的下场。”
她从兜里拿出自己那瓶,对着阮黎喷了几下,忽然想到什麽,把瓶子往人怀里扔,“你自己动手,就等着人伺候你,真金贵,不知道还以为皇帝出行了。”
阮黎接过花露水,慢吞吞喷着自己,不是近了就是远了,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纯不会。
看得徐梦舟白眼要翻到天上去。
“後背喷不到。”阮黎说着,一双眼清凌凌地看人。
“真没用,把手背过去不就行了吗。”徐梦舟还是很不耐烦。
不耐烦地拿过花露水瓶,不耐烦地转到人身後去——甚至不让阮黎自己转身,不耐烦地按下喷头。
水雾不远不近地洒出去,朦胧的一片白,像是要补上晨雾的尾巴。
“自己收着。”她把这工具塞回阮黎怀里,“弄丢了让你赔钱。”
可她都不知道价,这是徐梦霜买的。
剧组人休息好了,大家把东西都准备上,在树林里吊威亚是件难办事,好在请来的顾问很有经验。
不管是宽袍大袖,还是束口窄袖,在真正的林间飞行,比影棚後期要好看多了。
自然的光影是怎麽後期都比不上的。
演员飞得位置高,刚好一抹日光穿过树叶缝隙,落到她的脸上,让她眼里的那滴泪金珠似的落下去。
不可复制的绝景。
徐梦舟看得专注,阮黎趁机往自家姑姑身旁歪了歪,悄声说:“姑姑会编花环吗?”
阮亭雪:“这就是你的道歉礼物?”
阮黎点头。
“我教你,得你自己编的才行。”
【作者有话说】
小杨: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还是小杨(看见红包):多来几次也可以,人生必须要观衆喝彩[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