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睡在黎衍床上
脱衣服?他想干嘛?现在她可没有那个心情,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黎衍却走到她旁边的矮凳上,坐了下来。这时她才注意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架钢琴在客厅的角落。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琴声和她对话,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黎衍弹钢琴,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的琴声。音符从他指尖流动而出,像一只大手,温柔的轻抚着她的额头。 如水一般平静,又轻柔,和谐。她想记住此刻的琴声和此刻的黎衍,他看起来是那麽从容自信,和之前见到的那个黎衍,完全不同。 一曲完毕,她平静许多,好像有什麽能量从音符中流进她的身体。 黎衍深呼吸几下後,终于舍得从琴键上擡起手,转过头问崇馥, “你知道这曲是写什麽的吗?”她摇摇头。 “坂本龙一的「energyflow」人们常说这首曲子很有治愈力,我希望你能感受到这股力量,我相信你,可以度过这段时间。”黎衍说。 “第一次听你弹琴,你弹得很好,为什麽要放弃?”崇馥明白了他的用心後,没忍住问出了那个有些冒犯的问题。 “没那麽复杂,放弃钢琴,只是因为我愿意投身名利场。那时候我去剧组给一个男主角当手替,导演觉得我长得还不错,想挖掘我和我签约。”他很坦荡,没有回避自己的内心。 “然後你就进圈了?”崇馥恍然大悟,毕竟弹琴很难出头,娱乐圈当然是最优选。 “那年为了筹备一个国际比赛,没日没夜练琴,精神恍惚,有一天帮我妈妈擡东西的时候,一不留神,把手指给砸了。”他摇摇头,接着边说边给她展示了自己曾受伤的那一根食指。 这根手指看起来完好无损,和它的主人一样没有任何瑕疵。 “後来等手指恢复等了两个月,等到了比赛前,我不敢上场,我害怕因为手指受的伤,而留下残次的表演,医生也不敢保证恢复後可以和从前一样。”黎衍看出崇馥的不解。 “所以,你从受伤後,就…
脱衣服?他想干嘛?现在她可没有那个心情,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黎衍却走到她旁边的矮凳上,坐了下来。这时她才注意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架钢琴在客厅的角落。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琴声和她对话,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黎衍弹钢琴,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的琴声。音符从他指尖流动而出,像一只大手,温柔的轻抚着她的额头。 如水一般平静,又轻柔,和谐。她想记住此刻的琴声和此刻的黎衍,他看起来是那麽从容自信,和之前见到的那个黎衍,完全不同。 一曲完毕,她平静许多,好像有什麽能量从音符中流进她的身体。 黎衍深呼吸几下後,终于舍得从琴键上擡起手,转过头问崇馥, “你知道这曲是写什麽的吗?”她摇摇头。 “坂本龙一的「energyflow」人们常说这首曲子很有治愈力,我希望你能感受到这股力量,我相信你,可以度过这段时间。”黎衍说。 “第一次听你弹琴,你弹得很好,为什麽要放弃?”崇馥明白了他的用心後,没忍住问出了那个有些冒犯的问题。 “没那麽复杂,放弃钢琴,只是因为我愿意投身名利场。那时候我去剧组给一个男主角当手替,导演觉得我长得还不错,想挖掘我和我签约。”他很坦荡,没有回避自己的内心。 “然後你就进圈了?”崇馥恍然大悟,毕竟弹琴很难出头,娱乐圈当然是最优选。 “那年为了筹备一个国际比赛,没日没夜练琴,精神恍惚,有一天帮我妈妈擡东西的时候,一不留神,把手指给砸了。”他摇摇头,接着边说边给她展示了自己曾受伤的那一根食指。 这根手指看起来完好无损,和它的主人一样没有任何瑕疵。 “後来等手指恢复等了两个月,等到了比赛前,我不敢上场,我害怕因为手指受的伤,而留下残次的表演,医生也不敢保证恢复後可以和从前一样。”黎衍看出崇馥的不解。 “所以,你从受伤後,就没有再上过台,之後顺理成章的答应了导演的签约,进了圈子?”崇馥猜想着。黎衍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那时候我刚毕业,也就是2020年,毕业後演了第一部戏。” 崇馥无法想象他是如何从梦想破灭中,走出来,又重新进入另一个行业。 她知道他喜欢音乐,但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渊源。 面对这架钢琴的突然出现他又解释,“我看见它孤零零的在大堂好几天了,它不应该在酒店大堂里,在这种地方沦为提高格调的摆设,孤独的,没有与人交互的乐器是很可怜的。” 如果有人路过来陪它一会,弹奏一下也就算了,可当酒店大堂里一旦有人上前想弹奏时,就会被酒店经理出面制止。黎衍早上从剧组回来後,看见这荒谬的一幕,他上前坐下弹奏了一曲。大堂经理正要上前阻止,却在看清他是谁後,恭敬的退後,不再多言。 一曲弹完,他还是觉得它在这太委屈了,于是和经理协商後,买下了它,调音後,把它搬回了房间。 “这是我唯一能为它做的,我只是古典乐的逃兵。”对于这场浪漫的救赎,他是这麽说的。 在崇馥眼中,此时的他像《伦敦生活》里说出「kneel」让女主跪下的神父一样,他有了光环,崇馥感觉到一直许久没感受过的情感——被关爱的感觉。 整日清醒克制又有什麽用? 她受不了,吻了上去,他们一路从客厅吻到了床上。 当你终于能吃到一样忍耐很久才得以品尝的东西时,你反而不忍大快朵颐。 一旦吃了,这道菜的味道将不再存在于想象中,自此失去了神秘和那份期待。 这是崇馥被他轻轻抱到床上时,突然闪过的念头,她不能就这样开动了。 于是她把唇从他的唇上再次松开,往後躺倒在了床上。 黎衍以为她累了,毕竟都两个人一夜没睡,他也在旁边轻轻躺下。两个人侧卧着,就这麽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 崇馥眨了眨眼,和他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刚上初中时,奶奶带她去买钱包,她带奶奶去了宁城当时最火的精品店,那时里面的顾客都是结伴同行的年轻人,她羞于跟在自己的是年迈的奶奶,于是走的很快,快速走到自己看过无数次的区域,拿起梦寐以求的那个粉色钱包。带奶奶来到收银台,奶奶付了三十八块买下了钱包,那个年头三十八元可以买不少东西,奶奶从来肯为她花钱,她怎麽能觉得她丢脸?那个钱包最终在一周内被她弄丢了,一起丢掉的,还有她作为孙女对奶奶应有的尊重。 在从前奶奶身体好时,两个堂哥就带着曾孙女和曾孙子来见过她,奶奶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她的小馥。 作为崇家唯一的小孙女,崇馥出生时,奶奶抱着瘦弱的她去抢救,这条命,妈妈给了她一半,奶奶给了另一半。奶奶说过无数次带着她去抢救的这件事,强调是自己从鬼门关抢回了她,崇馥听到耳朵都起茧。现在想来,那是如此的惊天动地。她出生时,奶奶已经头发渐白,从她记事起奶奶就是一个老人,六十岁的奶奶抱着她,拼命的跑去抢救室带她吸氧。 长大後,她和奶奶,唯一一张合照居然是16岁时,在一个偶然的夏日午後,跟一个男生去网吧约会後,她想着反正都出来了,不如顺路坐公交车,去医院看看正在住院的奶奶。 奶奶见她来了很高兴,当时她百无聊赖,不想和奶奶说话,她拿着一瓶可乐,坐在另一个空床上用手机自拍。 奶奶看见她在拍照,突然凑到镜头後面,想要和她一起拍一张,于是拍下了那张照片,那竟是她们唯一的合照。 那时,奶奶已经频繁住院,身体状态开始下滑,也许她已经预见了什麽,所以反常的提出了合照。这些和奶奶的往事,她一直放在心里最深处,别说胡定洧,就连她的妈妈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和奶奶有过很多独属于她们的回忆与秘密。 黎衍默默听完她的诉说,安抚道,“奶奶最想要的,是你能平安快乐,你不要自责,小时候我们都是敏感自私的,她一定可以理解你,她不会怪你。 崇馥听着他的话语,眨眼频率越来越低,没多久,终于闭上了眼。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睡着的,梦里她和奶奶自由的在一个花园里玩耍。奶奶十分开心,她也是,梦里的奶奶和记忆中一样,可以说话,可以走路可以自由的活动。 睁开眼,一片漆黑,她起身,找到桌子上的手机,已经晚上七点了。黎衍正坐在沙发上,“你醒了,我一直没敢开灯,怕弄醒你。” 她这才回忆起刚刚的梦和今天发生的一切,此时她只想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但一想到自己什麽行李都没有带,只得折返。 “可以借我一些日用品吗,我没带出来。”酒店里只有一次性的洗浴用品,而她连睡衣都没有。“把你日常用的産品写下来发给我,还有衣服,你先拿一件我的衬衫穿吧,其他的我让助理等会给你准备。”黎衍也意识到她的狼狈。崇馥不想如此麻烦他,只想借一些简单的东西就好,但他却说,“是我邀请你来住,怎麽能不提供日用品呢,牙膏沐浴露洗发水护肤品香水,你习惯用的,全都写下来,不要客气。” 睡前,崇馥收到了一大箱东西。全是自己日常用的那些洗护用品还有化妆品,包括她最爱的香水。他怎麽在这麽短时间内找到的,这款香水国内没有专柜,当时她从国外代购等了一个月。男明星就是厉害。 洗完澡後,如常喷上她最喜欢的香水,她没有脱掉从黎衍衣柜里拿的那件衬衫。躺在床上,因为睡了一下午她现在没有睡意,只是莫名觉得有些空虚。 巴塔耶说过「所有色情的实际行动,都以触及存在最私密的部分为目的,达到失魂落魄的地步。」当人遇到痛苦时,下意识想逃避,尤其是与死亡有关的事情时,反而会想通过性欲来逃避。爱欲与死亡密不可分。我们在性中体验自我消融,用另一个无意义的躯体去对抗痛苦与恐惧。 她突然很想用纵欲来发泄和逃避这一切,可该找谁呢? 在宁城,还有谁能替她解决欲望,她不想随便找一个陌生人。突然,她想起了那个男人。 可他们已经几年没联系了,尤其是当她和胡定洧在一起後,她就把他给删了。他还会再来找他吗?要怎麽联系上?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也许他现在也有了女朋友。。崇馥一边想着可行性,一边再次睡着了。 好像心有灵犀般,吸引力法则在此时奏效,床边的手机屏幕跳出一条消息,您有一条新的QQ好友申请,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