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LoveWillTearUsApart,撕裂与分离
带着这份对胡定洧未竟的执念,她想,她知道该怎麽写了。一鼓作气地写完了最後的几十场戏,给了这两个角色一个落子无悔般的结局。 好不容易写完一部自己的作品,她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缺失感。 当崇馥终于在键盘上,打下那个从下笔之前,就一直在等待着的那个——句号後。她知道,她完成了这个剧本,同时永远的失去了这次的创作,以及对角色的窥探。 初稿是一个作者最完整最纯粹的作品,尤其是当没有外界的信息来给她反馈时。从前她有一个忠实的读者,後来她没有再给黎衍看过後面的剧本。 她在思考,还要不要找他当这个剧本的男主,虽然在写作初期,她被黎衍短暂的说服,答应对角色网开一面,但她写到最後,主角却再次回到了那个既定的命运节点。 思忖再三,她打开了对话框,把剧本发给了黎衍。 一直到晚上,黎衍才回复她: 我看完了,你还是这麽写了,也是,只有编剧才有权决定一个角色的终极命运,我和其他人一样无权干预你的创作。大纲我可以给公司那边看吗? 崇馥回复他:当然可以 黎衍不忘提醒她:这个剧本版权登记了吗别忘了 他曾经见过太多有才华有想法的新人编剧,在写出了不错的剧本後,因为疏忽和过于信任他人,把剧本给了别人看,不意外的被剽窃了创意。那些抄袭者的作品往往大获好评,原创作者却渐渐销声匿迹。 崇馥当然不傻,出于创作者对版权的敏感性,她从开始写之前就在防备着,因此每当别人问起她现在在做什麽时,她都只敷衍的说,写点东西。 她已经在官网上提交了版权登记,三百块的登记费,买一份保障与安心。完成了的这只是角色的故事,剧本写完後,对编剧来说,真正的挑战与磨砺才拉开序幕。 她不知道黎衍的公司会不会买下自己的剧本,黎衍再喜欢这个剧本,他的话语权在公司里,也不会太大,还得看经…
带着这份对胡定洧未竟的执念,她想,她知道该怎麽写了。一鼓作气地写完了最後的几十场戏,给了这两个角色一个落子无悔般的结局。 好不容易写完一部自己的作品,她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缺失感。 当崇馥终于在键盘上,打下那个从下笔之前,就一直在等待着的那个——句号後。她知道,她完成了这个剧本,同时永远的失去了这次的创作,以及对角色的窥探。 初稿是一个作者最完整最纯粹的作品,尤其是当没有外界的信息来给她反馈时。从前她有一个忠实的读者,後来她没有再给黎衍看过後面的剧本。 她在思考,还要不要找他当这个剧本的男主,虽然在写作初期,她被黎衍短暂的说服,答应对角色网开一面,但她写到最後,主角却再次回到了那个既定的命运节点。 思忖再三,她打开了对话框,把剧本发给了黎衍。 一直到晚上,黎衍才回复她: 我看完了,你还是这麽写了,也是,只有编剧才有权决定一个角色的终极命运,我和其他人一样无权干预你的创作。大纲我可以给公司那边看吗? 崇馥回复他:当然可以 黎衍不忘提醒她:这个剧本版权登记了吗别忘了 他曾经见过太多有才华有想法的新人编剧,在写出了不错的剧本後,因为疏忽和过于信任他人,把剧本给了别人看,不意外的被剽窃了创意。那些抄袭者的作品往往大获好评,原创作者却渐渐销声匿迹。 崇馥当然不傻,出于创作者对版权的敏感性,她从开始写之前就在防备着,因此每当别人问起她现在在做什麽时,她都只敷衍的说,写点东西。 她已经在官网上提交了版权登记,三百块的登记费,买一份保障与安心。完成了的这只是角色的故事,剧本写完後,对编剧来说,真正的挑战与磨砺才拉开序幕。 她不知道黎衍的公司会不会买下自己的剧本,黎衍再喜欢这个剧本,他的话语权在公司里,也不会太大,还得看经纪人与他们老板的意愿。只能是先试试,如若不行,再想办法找别的平台和制作人。 无论怎样,黎衍仍是男主的第一人选,新生代男演员里,再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了。 经此一事,两人关系总算又破了冰,对他这份被委婉拒绝了的喜欢,她重新换了个角度去开导自己。 一个聊得来,甚至有很多共同爱好的伴侣固然重要。但要怎麽确认那喜欢是什麽,也许只是因为找到同类的一时兴起的错觉。 她已经真空在上一段关系中太久,黎衍作为她身边出现的为数不多的靠谱男人,让她想要靠近,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应该多接触一些,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下意识的把他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没有哪个男人会觉得某个女人是他的终点,而女人似乎总在为自己寻求一个归宿,如此便修得了「圆满」 昨天,美美实在看不过眼她如今平淡如水的单身生活,给她介绍了帅哥,一个时尚博主。 微长的头发,深邃的五官,异域气质强烈。穿搭风格十分不走寻常路,小衆而先锋,亚文化特质的男孩。 在小红书平台上有四十万粉丝,也算是一个挺有名气的kol了。他会缺女生?不可思议。 崇馥还是耐着性子和他聊了两天,发现他们两个人的爱好都挺接近的。 她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只停留在表面客套的交谈,会让她窒息。羽溪十分热情,主动和她分享起自己的生活,哦,他还在上学,读研究生。 很难遇到像他这样一个人。 很多时候崇馥都想和人说点什麽,她不想对方只会尴尬的回一个“哈哈哈哈”,然後一个表情包就打岔打过去了。很多时候就算说了,别人只会觉得你奇怪,不在一个频率没必要多言,况且她知道男人并不在乎女人真正的想法。 有的人你清楚只能和他聊浅层的东西,一天三顿饭,早安午安晚安,上班下班上学放学,洗澡睡觉抽烟喝酒。像分别生活在两个玻璃罩子里的人,你们没有交互。 没有精神上的交互,就理解不了彼此。 一定会有一些时刻,你很想要表达内心觉察到的细微的不愿与外人诉说的东西。当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你需要的是一个能与你産生交互的人,而不是单方面向下兼容。灵魂的共振太虚幻,也近乎不可能,交互已经很难。重复的聊日常就像流水线的机械运作。 复述一遍日常琐事,和谁都可以。 很多情侣,终其一段感情的开始和结束都只是停留于表面。 但如果两个人都没有什麽更深刻的感受想表达,倒也没什麽。一起生活,享受生活的美好和复述生活是两回事。 毕竟在网络上看似仅你可见的互动与分享,只需要复制或一键转发,亲密的分享生活和日常就能轻易被他人所拥有,不免觉得扫兴。就像那首《LoveWillTearUsApart》,让我们感到撕裂的,恰恰是对他人的爱。爱即占有,我们因爱而生,又因爱而分离。 第一天,崇馥就和羽溪一直聊到了三点,她觉得有点亢奋,很久没有遇到这麽聊得来的人类了,尤其是除了黎衍之外的。 崇馥问他:你困吗他说:挺困的明天上早课 崇馥只好说:那你快睡吧晚安下次可以一起散步他回: 那就明天吧 崇馥觉得奇怪:什麽意思?他说:你不是转发了那个演出吗? 崇馥想起来那个自己转发的那场拼盘演出宣传贴,她回:嗷那个是我朋友的演出他说:我也要去看你不去吗? 打了个专享的顺风车,崇馥来到了南京,下车後,她往场地附近走去,羽溪在场地楼下的咖啡店等她。或许是因为新开的缘故,走进这片商业区,她感到十分冷清,咖啡店外的外摆座椅上空无一人。擡头望二楼的平台外看去,有一些人正在排队此时才下午五点,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三个半小时,来这麽早,想必是为了站在前排,多看乐队的人一眼,离他们近一些。走进店内,有一股淡淡的咖啡香味,店内人不多,大部分都是打扮新潮,或文艺或朋克的男男女女,男的基本都是长发。她一时无法分辨哪个身影才是羽溪,打开手机问他:你今天穿了什麽 羽溪回:JoyDivision的周边短T崇馥惊讶:我也是 她擡起头四处张望一圈後,一下子锁定了目标,在窗边背身坐着的那个长发黑衣男子,就是羽溪。 她快步上前,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怎麽来这麽早?”那人转过脸来,却是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宁一合。认错人,也只好将错就错,她回答他,“来喝咖啡,你怎麽不去试音。” 宁一合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会,你喝什麽,我请你。” “我还约了个朋友,你别管我了。”她打开手机问羽溪:你在哪我没看见你我还遇到熟人了对方回的很快:我就在这个1701的咖啡店我也没看见你 等下,崇馥想起自己打车时,选择地址搜索1701时候,同时冒出来的那五家1701。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在哪个1701? 他回:不是鼓楼区吗 崇馥赶紧告诉他:不是你跑错了雨花台区才是那个是酒吧这个才是livehouse 崇馥哭笑不得,怪不得两人没看见彼此,她要不是之前就去过那家酒吧店,可能打车时也会混淆。 宁一合看她突然笑了,一脸不明所以,“怎麽了?” “没事,我朋友跑错地方了,他居然在另一个1701楼下的咖啡店,等了我半天,我在这找了他半天,我刚刚还把你的背影当成是他了。”崇馥憋不住如此好笑的事情,还是把刚刚认错人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宁一合见怪不怪,“正常,不知道老板怎麽想的,搞那麽多重名,不过只要一看数字後面的後缀名称就能分清楚了,毕竟一个是bar,一个是livehouse。”bar和livehouse的区别就是,一个坐着听歌,不用买票。一个站着听歌,买票入场。酒嘛,倒是都有,但站着的人喝酒只是为了更快进入状态。 “你最近乐队弄得挺好。”崇馥和宁一合随意聊起近况来。 “多亏了你的引荐,我们乐队才能和江莛导演的电影合作,现在开了第一场演出,虽然只是拼盘暖场,但等明年电影上映後,应该还能扩大一圈知名度。”宁一合的眼神带着几分感激。 羽溪此时终于姗姗来迟,他从衣服辨认出了崇馥,走到窗前的卡座上,和她打招呼。 宁一合看了眼时间,又打量了一番这个後来者,“我先上去了,晚上结束後一起afterparty。” 羽溪坐下,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和她一样的t恤。“我今天上午才做的核酸,终于出结果了,不然进不了场,一着急打车就没看具体地址,靠,跑错了。”他语气十分熟稔,仿佛两人并不是初次见面的网友,而是早就相识的朋友。 “没事,不过我前天做的核酸,还能进场吗?”崇馥想起自己的核酸好像快过了48小时。 “你没看公告吗,场地方写了,现在改为24小时内的核酸检测报告才能入场,你这样,我给你借一个码。”羽溪语出惊人。 崇馥想不到竟还能钻空子,她说,“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很多人都这麽干,前几天杭州场结束後,都新增了几个阳性,也没被拉去隔离。”好像什麽正在悄然变化着,崇馥也察觉到了。 她只好接受这个提议,羽溪的朋友给她发来一个码。 时间还早,崇馥提议去旁边的便利店买点饮料和冰杯还有小酒版,自己兑一些酒在演出开始前喝了。 羽溪欣然同意,只是他不放心,还是询问了她的酒量如何。他可不想一进场,自己的夥伴就变成了醉鬼,看演出的人不少都会选择喝完酒再入场,甚至还有偷偷带烈酒进去,边喝边看的,毕竟场地里只卖啤酒,太没劲了点。崇馥让他放心,她心里有数。 可这晚的最後,她却喝到几乎断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