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要快乐
新年辞旧岁。
徐霁鸣只回家吃了口年夜饭,给他妹妹徐霁雨包了个大红包,顺便给盆盆带了几大包进口狗粮,才在徐新茂欲言又止中及时止损,没听徐新茂接下来要说的话,左右不过是什麽该早些成家。
徐霁鸣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自己家,他的“小娇妻”还在家里等他。
菜已经被摆上了桌。
虽然在徐新茂家,覃冬卉在这种日子会亲自下厨,甚至连徐新茂也会去厨房小展一手,徐霁鸣依旧觉得有一种疏离和陌生。
而这种感觉在他推开自己家门那一刻彻底消除,周孜柏明明只做了几个简单的菜,每份份量都不多,两个人吃不了多少,但徐霁鸣却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两个人开了瓶酒,慢慢喝着。
以前徐霁鸣总觉得冬天很难熬,大家都不爱出门,不论是玩或者其他活动都明显减少,b市冬天不那麽长,但依旧是冷的。到腊月里雪一堆,大家就更不爱出来。
徐霁鸣耐不住寂寞,总要找些事情干,从前是出去认识些他根本不想认识的新朋友,看那些人争先恐後地往自己身边凑。为了什麽徐霁鸣无从探究,但总归不是屈于自己的人格魅力,不探究,就可以装作不知道。
这是一种虚僞的热闹,需要徐霁鸣依靠酒精来麻醉自己才能持续的热闹,而冬天人因为要御寒,身体代谢比往常要快,徐霁鸣在冬天就格外需要酒精。
一到冬天,徐霁鸣每天都保持着醉醺醺的状态,往往上一场酒还没醒,下一场就来了。
他喝得醉生梦死,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但是知道的是不论何时何地回家,所谓家,自林淑芬走只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後天有天终于出了事儿。
徐霁鸣路走到一半,坐在路边恍恍惚惚以为自己到了家。
他靠在电线杆子边昏昏欲睡,寒冬腊月里不知道躺了多久,有意识的时候是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兜。
徐霁鸣睁开眼,脚已经没有知觉,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从他兜里偷偷拿他的手机,见徐霁鸣醒了,一瞬间做贼心虚,逃也似地走了。
徐霁鸣终于有了些意识,知道这里是室外,北方的冬天,就这样在外面一晚上,可是要死人的。刚才那个人只有偷的心,却没有偷的胆子,实际上徐霁鸣这时候已经冻得快失去知觉,就算这人要拿,徐霁鸣也没有半点力气阻止。
这天b市迎来了历史最低温,徐霁鸣感觉有湿漉漉的东西落在自己脸上,他仰起头,发现原来是下雪了。
在昏黄的路灯下,雪花的形状格外明显。
一滴滴落在徐霁鸣的黑色羽绒服上,然後顺着绵软的布料滑落,在一处处小小的沟壑谢ing交越多。
徐霁鸣的手冻的通红,尤其是关节处。
他颤抖地拿起来手机,滑遍了通讯录,还是决定在这种时刻给徐新茂打电话。
响铃响了两分钟,没有人接。
徐霁鸣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他的身体已经被酒精腐蚀,徐霁鸣觉得自己就要冻死在这个雪夜。
恍惚中,他看见了林淑芬的脸。
蜡黄的丶充满风霜的。拿着把旧的快掉没的折扇,在给徐霁鸣扇风。
徐霁鸣小声说:“你能带我走吗?”
林淑芬骂道:“我这麽多年白养你了?还跟我走?你给我在这好好地活着!”
徐霁鸣笑了,眼里却带了泪。他问:“可是我一个人,很难过呀。”
林淑芬的面容从徐霁鸣眼前消散,他的难过始终没有答案。
热闹散去,世界剩下他一个人。
徐霁鸣自己打了120。
第二天徐新茂给徐霁鸣回了电话,那时徐霁鸣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点滴。
徐霁鸣满不在乎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解释可能是自己喝多了误触了手机。
徐新茂要开始说教,徐霁鸣把手机拿离了耳朵,扔到了一边,闭目养神,想道:冬天确实难熬。
“冬天确实难熬。”徐霁鸣喝酒喝得脸有些红,对周孜柏道。
他吃的有些多,桌子上的菜大部分都进了徐霁鸣的肚子。
“但是,”徐霁鸣话音一转,含笑道:“我觉得今年冬天似乎格外快。”
周孜柏不可知否地“嗯”了一声,在徐霁鸣又拿酒瓶倒酒的时候阻止了他。
徐霁鸣:“最後一杯,我发誓!”
周孜柏冷笑一声,“这是你第三次说这是最後一杯,你发誓跟放屁一样,你自己不清楚吗?”
徐霁鸣悻悻收回了要倒酒的手:“好吧。”
周孜柏去洗碗,徐霁鸣自己在客厅待不住,也晃晃悠悠去了厨房。
屋里暖气开得足,徐霁鸣有一些醉了,靠在厨房门边看着周孜柏的背影。
即便是穿着衣服,也可以看出来他背後的肌肉曲线。
徐霁鸣眼神有些热,觉得自己烟瘾犯了,在嘴里含了根烟。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在点燃之前看到了周孜柏正回头皱着眉看他。
徐霁鸣条件反射把打火机放下了,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他凭什麽这麽听话?
做都已经做了,後悔显得很没面子。徐霁鸣最後把嘴里的烟也扔了,上前环住了周孜柏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