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b市还有些事情,恐怕不行。”
周孜柏沉默了一瞬,似乎没想到徐霁鸣会拒绝。
既然这麽舍不得为什麽还要走,徐霁鸣想道,他那个狗屁剧组真的有这麽重要吗?
他希望周孜柏再说些什麽,可是周孜柏说了声“好”。
徐霁鸣道:“周围人都看着呢,两个大男人在这矫情什麽呢快走吧,又不是见不到了。”
他先松开了手。
周孜柏似乎还是不放心,他直觉有些不对,可徐霁鸣态度自然。
“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吃泡面,不要总是出去喝酒。晚上记得给我打电话。”
广播开始喊人的名字。
徐霁鸣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不许再见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两个人心知肚明。周孜柏说了那麽多,好像都是在为这一句话做铺垫。
徐霁鸣笑了,“好,不见。”
周孜柏还是怀疑,他不太相信徐霁鸣的秉性,可是目前已经没有时间留他思考。
飞机在轰鸣之中起飞,他匆忙登机,先给机组工作人员道了歉。
而另一边,徐霁鸣边往停车场走,边给他很久都没联系的冯助理打了个电话。
徐霁鸣换了个航站楼,他擡头,上面写着国际出发。
长途航班上面的人不多,徐霁鸣等到了航班起飞发现自己周围的商务舱都没有人,三个金发碧眼的空姐盯着他一个人,时不时就要问他吃什麽喝什麽。
徐霁鸣虽然恐高,却出乎意料地不太恐飞,他在引擎的轰鸣声看着城市一点点变小,几个标志性的建筑慢慢变成了一点点好像伸手就抓住的模型,飞机平稳时,窗外就剩下灰白的星云。
徐霁鸣恍惚间睡了一觉,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麽时候被披上了毯子,他睁眼,空姐用英语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徐霁鸣摆摆手,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航班飞了六个小时,徐霁鸣落地时全身疲惫,机场门口有几个全身黑衣的强壮男人举着个白色的牌子,上面的中文甚至不如小学生字体。
但还算有些文化,写着“欢迎徐总莅临”。
还好这地方没什麽人认识中文,徐霁鸣也不算太丢脸,跟着人上了一辆车。
徐霁鸣看了後坐一圈,用英语问:“你们老板呢?”
“在酒店等您。”
y国机场是最近才修好的,才开放国际航班几个月。这也不怪他们,毕竟时局才稳定了几个月,路上仿佛还能看见战时的硝烟。
这时候已经是白天,徐霁鸣透过窗户看,路两边是快要烂掉的白色水泥房子,很多人坐在路边,很热闹。
一群孩子从某个不知名胡同窜出来,一排拦在车前面。
徐霁鸣透过窗户看,发现他们眼睛很大,眼毛浓密,皮肤很黑,是y国人特有的长相。
开车的保镖就这样慢慢往前挪动车子,好像已经习惯。
徐霁鸣问:“他们在干什麽?”
保镖见怪不怪的口气,没有多解释,只是说:“他们是惯犯了,不要搭理他们。”
徐霁鸣看着扒着车窗的孩子,全身瘦得好像只剩下了骨头,眼里是一种狂热的渴望。
副驾驶的保镖受不了,开了车窗,从兜里掏出来一沓纸,似乎早有准备。
徐霁鸣认出来那是y国的纸币,只不过数值很小。保镖把那一大把纸币撒出去,扒在车窗上的一群孩子瞬间蜂拥而上。
车子因此获得了一瞬间的喘息,司机踩了油门,留下了一屁股尾气。
徐霁鸣回头看那群孩子,看见他们为了那点钱大打出手,一个小孩把捡到的东西护在怀里,被旁边大一点的孩子在心口狠狠踹了一脚也没有撒手。
他说不清楚心里什麽感受,问道:“他们一直这样吗?”
前排的保安发出一个嘲讽的笑声,“贱民就是这样的,为了点东西抢的要死要活。”
徐霁鸣不说话了,眼睛垂下来,若有所思。片刻後,徐霁鸣道:“停车。”
“停车!”徐霁鸣又重复了一遍。
他是他们老板的客人,两个保镖不敢得罪,只好遵从徐霁鸣的指令,又把车开了回去。
徐霁鸣在各种视线里下了车,他有一副陌生的东方面孔,一下车瞬间四处都是打量的视线。
他进了一个看起来是商店的地方,里面的老板正在午睡,被门铃声吓了一跳。
徐霁鸣从货架上拿了一堆食品,几乎把整个货架扫。老板喜笑颜开,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开张。
徐霁鸣拎着东西递给了那些瘦骨嶙峋的小孩一人一袋子,才又上了车。
坐在前排的保镖忍不住插嘴,“就算给他们,也会被其他人抢走的。”
徐霁鸣时差倒的正头疼,在後座闭上了眼,语气有些不耐烦,“我知道,只是买个心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