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别撒娇
“我是在做梦吗?”
周孜柏也笑了一下,只不过这笑意不达眼底,低声道:“那应该是个噩梦。”
周孜柏在衆人震惊的视线中拉着徐霁鸣站起来,徐霁鸣好像真喝多了,一瞬间像是被抽去了额骨头,自己站不稳,整个人都贴在了周孜柏身上。
周孜柏的动作有一些生硬,他人高马大地往这里一站,一时间居然没人敢拦他。徐霁鸣一米八的个子,在他手里像是个小鸡仔似的,让他一路拎到了门口。
刚才拿着手机的男孩想起来什麽似的,慌忙拿着徐霁鸣的手机,一路小跑到了门口,喊道:“等一下!”
周孜柏回过头,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
他才想起来似的,环视了包厢里的人一圈,简单解释了两句,“打扰你们了,我来找个人。”
具体找谁不言而喻,有人问站在那的郭奎:“不拦一下吗?”
郭奎这会儿好像清醒了点,“家务事,拦什麽拦,咱们继续,继续。”
倒是那个男孩站在门旁边,视线清晰些,门合上那一刻,他似乎看见已经神志不清的徐霁鸣好像正在笑。
这笑是发自内心的,男孩那时候很确定。
出了门,徐霁鸣没有骨头似地黏在周孜柏身上。
他呼吸间都是酒气,神色迷蒙地看着周孜柏。
他这样子其实看起来是很可怜的,只是周孜柏这时候已经收了那些不该有的同情心,他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徐霁鸣揭开,两只手虚虚把着他的腰,道:“站好,徐霁鸣。”
徐霁鸣站直了一瞬间,又控制不住自己倒过去。
于是周孜柏这次按着人,把徐霁鸣抵在了墙上,逼着徐霁鸣站好。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了有两个人,他们此时在室外,已经是後半夜,路边的灯不是很暗,他们身後有很大的灌木丛,这墙角没什麽人。
周孜柏在这种角度深深看着徐霁鸣,像是一种审视。
他没说话,而是回想自己这段日子。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地担心徐霁鸣,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那种窥探和占有,企图在徐霁鸣的回应之中压制下去那些恶意。他把所有工作都压缩到了极致,每天几乎睡不到五个小时,就是想早些回来,他觉得徐霁鸣需要他,他也需要徐霁鸣,他受不了这种分离,有时候他想干脆抛下现在的一切,只要徐霁鸣在他的身边就好。
可时间越久,周孜柏发现徐霁鸣并不像他以为的需要他。
他熬了个通宵,只在飞机上睡了一个小时,马不停蹄地找到这里,千辛万苦地跨越几百公里,推门进来是徐霁鸣毫不在意地躺在那里,手机在一个陌生人手上。
像是把他的真心丶他的付出踩到了地上。
周孜柏觉得愤怒,愤怒之後就只剩下了失望。
一次两次,他数不清楚徐霁鸣是第几次做出来这种事情了,明知故犯,一犯再犯。
徐霁鸣擡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他,问道:“孜柏,我好想你。”
他凑过来,要亲周孜柏。徐霁鸣惯会这种把戏,做错事情就服低做小地哄人,偏偏以前周孜柏吃这套,每次都被他含混过去,他吃准了周孜柏心软,不会追究。
可这次周孜柏偏头躲开了。
徐霁鸣迷蒙地眨了眨眼,似乎是不理解周孜柏为什麽要躲开,他又试着凑过来亲周孜柏,再次被周孜柏躲开。
他整个人被迫靠在墙上,墙体很凉,徐霁鸣不安地动了动,觉得有点委屈。
周孜柏叹了口气。
他的手抵着徐霁鸣的腰,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和一个醉鬼见识。
可徐霁鸣委屈地两只手交缠握着他的手,力道不是推开他,而是附在上面,把周孜柏抵着他的手移到了自己腹部,徐霁鸣诉苦似的,开口道:“周孜柏,我疼。”
周孜柏开始怀疑徐霁鸣是不是真的醉了。
徐霁鸣平时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嚣张跋扈的少爷,只有做错了事情心里有愧,或者遭受了很大的打击才会露出来这幅样子。他现在这哪像神志不清,分明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知道自己又惹了周孜柏生气,靠着这幅样子企图让周孜柏平息怒火。
周孜柏想通了这茬,觉得徐霁鸣这疼多少都掺杂了做假的成分。
他沉着气问:“哪里疼?”
徐霁鸣低头,控制着周孜柏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这里。”
周孜柏觉得徐霁鸣这时候像是小猫露出来肚皮,可这动作绝不是示好,是为了把人诱入到他的陷阱中方便他抓人。
于是周孜柏把手抽出来了。
他的额角直跳,道:“徐霁鸣,不要撒谎。”
不要骗我。
徐霁鸣愣愣地感觉自己腹部那处暖源消失,刚缓和一些的胃一瞬间卷土重来,张牙舞爪地开始抽痛。他下意识反驳周孜柏的话:“我没有。”
周孜柏看着他不说话,眼里有一些讽刺,徐霁鸣瞬间就意识到周孜柏不信他。
不信是正常的,徐霁鸣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这不就是他期待的吗?
他知道自己做得过分,每一次试探都是在等这一天,他在周孜柏这里彻底失去了可信度,徐霁鸣想问周孜柏,即便他这样,周孜柏还会继续爱他吗?
可他看着周孜柏眼里的失望,突然有些问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