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发现车上的东西没有看自己,祂伸出了漆黑的触角试图往车里钻,顺便拍打着窗户发出咚咚的声音。
“什么声音?”
徐依暖瞬间回神,又瞬间僵硬,她僵硬地看着窗户。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车窗上趴着一个模糊不清的怪物,像鬼,又像山野精怪。
黑色影子般的怪物听到她的声音便不动了,黑影扒着窗,祂趴在窗户上,没有离开,也没有再进一步。
原谅徐依暖,她平时对这类东西并不感兴趣,此刻也拿不出准确的词汇来描述这玩意儿。
要说她的感想,除了想要尖叫,恶心外就是只想晕过去,然后等待林承把她叫醒,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她只是着凉在车上睡着了,所以才做了一个噩梦。
可是,丝毫不敢移开视线的徐依暖扯着脸上僵硬的笑,鼓气劲掐了一把自己。
很疼。
是真的。不是做梦。
“是风声吧。”
林承扭头看向她,又看了看窗外,他什么也没看见。
还以为是窗外的风把垃圾或树枝吹了起来打在玻璃上,他抱着她安抚道,“没事,也可能是垃圾,外面的风好像很大。”
“不,不是的,窗上……有东西。”徐依暖的声线细的就像头发丝,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她太害怕了,她从未想过那种骗小孩的东西会真实存在,她甚至无法开口说出鬼或怪这种词,也做不出尖叫这种举动。
她甚至害怕得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眨过眼睛,徐依暖的手越来越冰凉,她在颤抖。
“你看不见吗?”
那个古怪的黑影还挂在她坐的那一侧位置的玻璃窗上,那个巨大的影子变小,不断地从非常巨大的模样变成了只有小孩的大小,祂贴在玻璃上。
祂似乎是对车内的人感兴趣,歪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像是初生的婴孩那般,似乎是在通过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来了解这个世界。
徐依暖快疯了。
她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从一个看不到脸和五官的一团东西上读出祂的表情,可她就是知道,这东西对他们产生了兴趣。
它在好奇他们。
唯一让徐依暖有点安慰的就是,这个怪物没想立即就杀了他们。
它动都没动。
这样的小怪物让她心里的恐惧少了一些。
林承微微侧耳:“你说什么?”
徐依暖刚刚声音太小,林承听不清,更看不见窗外的东西,即使那个怪物和他们只是隔着一层玻璃,可他没看见,司机也没见。
谁都不理解她的恐惧。
林承以为她是冷得发抖,给她盖好毯子和外套,把人抱进怀里搂紧了。
他温声道:“外面什么也没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困了?要是困了就睡吧。我在呢。”
徐依暖内心的恐惧几乎要化为实质。
有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得见的怪物趴在窗上,她不可能睡得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车上的另外两人都没有发觉那个东西。
他们在高速公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即使徐依暖再怎么慌张,她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惊动祂,会死的。
眼前的怪物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她知道,这东西能在一瞬间杀死他们所有人,绝对可以。
徐依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
冷静,不要去看那只怪物。或许只要祂没有发现她能看见祂,说不定祂就会离开。
徐依暖努力的转过头看向前方,心里不停地数着从他们的位置到家里还要多长时间,尽量的忽视掉那个蠕动,恶心又吓人的黑影。
怪物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车窗上。
祂意外的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个人,观察着,又似乎是在好奇这些不同于自己的,会动的东西是什么。
然后在越来越多亮起的路灯下,黑影缓缓消散,化作了一团黑雾,和他们刚刚在公路上遇到的浓雾一模一样。
祂消失了。
就像祂来时那样,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到家时,她松了口气。
这一段路徐依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明明只是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她却冷汗淋漓,手脚发软,内心仿佛在经受几个世纪煎熬的等待。
“是发烧了吗?”
林承担忧的扶着她下了车,摸了摸她的头。
“我没事,就是有点晕车而已。”徐依暖强笑道。
她苍白地盯着车看,把车上车下都看了个边,都没有找到那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