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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晚安（第4页）

“…“云珂默认了这个答案。

两人又在一旁看了半晌，云珂动了动唇，还是说了，“我想撤回我之前说的话。”

“哪一句？”

“看你的眼神很深情。”云珂擡手，“我只是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眼型，你看他眼尾下垂，眼型长，眼角又是有一点点尖的，眼距…”

“说重点。”

“哦。”云珂加快了语速，“他这双眼睛看路过的狗都深情。”

下一个呼吸的间隙好像变得漫长，林今昭搓了搓手指，语气没有波澜：“哦，你的恋爱脑醒了？”

感情这种事，有时候，身边的人说多了，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

而有的友谊变成爱情更让人觉得可惜。

爱情来临之时，有心动，有幸福，也会有争吵，有磨合。

林今昭曾看过一部动漫，里面有一句台词是“因为我们没有开始，所以我们永远不会分开”，她承认这可能是自己带着悲观的想法，但她也不认同云珂说的试一试。

沈岁桉不是可以试一试的人。

“你是看不清自己，也不信任他。”云珂叹了口气，总结道。

林今昭拉着她往吧台走，“是吧，说句矫情点的话，应该是——我不信任爱情。”

晚风轻拂，层层流云在天空中留下尾迹。

车厢内一时间无人说话，林今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身心团成一团，窝在座位上。酒意上涌，脑袋有些沉重，心跳微微加速。

她的视线从沈岁桉搁在大腿上的手，缓缓上移，直到撞进他的眼睛里。

或许是有黑暗作为掩体，没有人避开目光，视线间的空气都变得浓稠。沈岁桉觉得此刻她像是黑夜里的妖精，窗外的光线一扫而过那一瞬，他看到她透亮的瞳孔。

可她说出的话并没有那麽漂亮。

“沈岁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真的，以後也是。”

代驾小哥屏住呼吸，时不时瞄一眼後视镜。

明明上一秒他还觉得自己该在车底，怎麽下一秒就乱入了发好人卡现场。

许是看了她太久，沈岁桉的眼睛漫上一丝涩意，再开口时带上了点颤音：“你…什麽意思？”

林今昭揪了下裙摆，收回视线，面向车窗，没再看他，很轻地问：“做朋友，好吗？”

这下是真的陷入了寂静，代驾小哥大气都不敢喘，只是默默地踩油门。

感觉寂静的时候，是什麽都听不到的，那些树叶的沙沙声，车辆切碎空气的声音，旁边汽车的鸣笛，都是听不到的。

沈岁桉呼吸有点困难，额头靠在车窗上，没再说一句话。

下车後，他还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她，把人送回了家。

家门被解锁的瞬间，沈岁桉唤道：“年…林今昭，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对吧？”

她握住门把的手忽地收紧，咬了下唇，没有回答。

他为什麽还是，要把话说清楚？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沈岁桉看着她的背影，接着说，“你有，喜欢过我吗？即使是一点，或者说…好感？”

林今昭松了手，门又自动回弹，落锁。

声控灯已经暗了下去，林今昭转身，看着他融在黑暗中的轮廓，空咽了下，说：“如果你说的是男女情感上的，没有。但我们是…”

“朋友。”沈岁桉打断她，“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林今昭莫名慌张，往前追了两步，“所以我们还是朋友吗？”

他露出的笑不像笑，即使她应该看不清，他还是笑了下，像一闪即灭的火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说：“不然，那还能怎麽办呢？”

他低头自嘲地笑了下，自言自语:“我能怎麽办呢？”

“抱歉，如果这段时间有给你造成困扰的话。”沈岁桉往後退了一步，而後转身，最後落下一句，“晚安。”